程远渡手指突然一滞,没忍住搭理了谭小酌一眼,这姑娘坐在他对面,双手托着下巴,一脸崇拜盯着程二公子,那双闪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崇拜。
千穿万穿马屁**,谭小酌打算用马屁把程远渡吹上天,然后建立深厚友谊。
她这灼灼目光盯得程二公子书都翻不下去了。
“你究竟想干嘛?”程二公子问。
想给你治病?谭小酌组织着语言,突然想起来进洞房前程府的丫鬟给她手里塞了个纸包,就翻出来打开看了。
纸包里是一包白色的粉末,还有一张纸条,谭小酌打开了纸条。
谁知这纸条竟是一张微缩的男女鱼水图。
那这药岂不就是……谭小酌当即手一抖,纸条扔新郎官脸上了。
程远渡捡起来一看,当即老脸一红,抽了抽嘴角,把纸条引火烧去,直接抬书挡住了脸。
哥哥不是这样的!!
“你,你别误会啊……”
程远渡扯扯嘴角,无话可说。
初次见面就被误会,要不要那么死,谭小酌急着解释,还伸手想把书挪开。
奈何程远渡捏得死紧,她不能撼动分毫。
“我真的没想把你怎么样……”多么苍白无力的解释啊。
程远渡难得老脸一抽,指着门外:“滚。”
“啊?”谭小酌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明明夸的那么认真努力,怎么就要赶她走呢?
“不要。”谭姑娘虽尴尬羞愧,却还是坚定摇头,“我今晚得睡这。”
“滚。”程二公子加重语气。
谭姑娘一丝尬笑挂在脸上,眨巴眨巴眼睛,努力可怜巴巴道:“人家不要嘛~”
谁知程远渡根本不吃这一套,立马起身,“你不滚是吧?我滚!”
出师不利啊,这大晚上把新郎官搞出去了,那不就是夫妻感情不合的开端,他们还怎么培养感情,怎么戳针吃药啊。
打晕了貌似也不错,看程远渡身娇体弱的,打晕绑起来可能性也不是能么低嘛。可想起来那总共十几个疗程的药,谭小酌只能放弃那么危险的想法,想都没想跪地上抱住程远渡大腿。
“不要啊!”
程远渡都愣了,他想过谭校尉的妹子自小长在北疆定然与中原女子有所不同,却万万没想到这女人根本就是没脸没皮。
“放手!”
“我不放!”谭小酌甚至抱的更紧了,放了丢人丢的更大。
程远渡气得扬起手掌,但对方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着实下不去手。
“我真的对你没什么特殊想法!”谭小酌看他这样有点怕了,高举双手以示清白,然后一个小纸包就从袖口掉了下来。
程远渡微微皱眉,拾起纸包。
谭小酌浑身一僵,尴尬的想拿回纸包,却被程远渡躲过。见她如此程远渡面有疑色,打开纸包放在鼻子下边嗅了嗅,这个味道……
“咳咳!”谭小酌脸上僵的一批,强行解释道,“妾身宿有咳疾,所以随身带走止咳药。”
“是吗?那你吃给我看。”
谭小酌欲哭无泪,程远渡冷笑一声,神色自若,“滚。”
好,她滚行了吧。
强烈的羞耻心差点儿把谭小酌折磨崩溃,捂着脸把囍床上的被子一卷,抱着就冲出了房门,在一众丫鬟婆子惊诧的目光中,被子往房门口一铺,抱腿惨兮兮坐在上面。
这种代嫁她看了那么多啊,从来没有过新娘子被新郎官赶出房门睡大门口的。
谭小酌为自己拘了把泪,她咋混成这样了呢。
“小,小姐……”二月刚被程府丫鬟拉去熟悉环境了,回来看见谭小酌一副惨兮兮被打包扫地出门的模样,不由得目瞪口呆。
谭小酌瘪瘪嘴,努力酝酿情绪眼泪打湿着眼眶,“我这算不算下堂妇啊?”
二月想说,你何止像下堂妇,简直就是丧家犬。
谭小酌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摆摆手让她闭嘴,哭丧着脸眼巴巴望着门内。
不是舍不得程远渡,而且舍不得靠墙那张大床,她坐过,很软很舒服。
天寒露重,让一个姑娘家在大门口睡一夜这种事情就是钢铁直男如程远渡也做不到,程二公子越想越气,开门打算睡书房去。
偏门一开就见谭小酌可怜兮兮缩在房门口,边上都是欲言又止的下人,他敢打赌这会儿自己有人通知他娘去了。
越想头越疼,程远渡头也不回出了新房。
“相公……”见程远渡开门,谭小酌自觉机会来了,可怜巴巴在他身后叫唤,程远渡一滞,想起她花一般的年纪,一身红嫁衣,金灿灿的凤冠,嘴角浅浅的梨涡,蓦然心中一痛。
正是如此,他更不该误她一生。
程远渡提脚欲走,提…提不动!
谭小酌抓紧机会,连滚带爬抱着他小腿,哭丧着一张脸,宛若死了丈夫,“相公,不要啊!!”
“一夜夫妻百日恩啊相公……”
“元脩娘你给我听清楚,”程远渡半俯下身,死死捏住谭小酌下巴,一字一顿道:“我和你之间没有任何夫妻恩情,娶你不过是我娘逼着我,你也不要妄想在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
周围好多下人看着呢,谭小酌有点下不了台,她还有点尴尬,愣了愣,眨巴眨巴眼,要哭了一般,程远渡多少有些不忍,半别开眼,“放手吧。”
来相互伤害吧,谭小酌毫不犹豫松开手,程远渡松了口气,还当一切终于结束,不料谭小酌提起裙摆就往外跑,“你娘在哪?她都能逼着你娶媳妇儿还不能逼着你洞房呀!”
程二公子瞬间一口气差点儿就没提上来,喉咙一甜一口老血就顺着嘴角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