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可清站在缴费窗口排队,关于医生提出的化疗建议,她还是想再考虑考虑。
从前身边有寒哥,她吃太多的苦受再多的痛都不怕。
可现在……
鹿可清看着从妇科门诊走出来的何司寒,还有他身侧小鸟依人的女人。
她的胸口像被烈火灼烧,突兀的痛意一寸寸蔓延,绵延无边。
时隔两年,纵使听到他再多的绯闻,但第二次亲眼所见,锥心的痛意比当年更甚。
鹿可清呆呆看着那并肩走远的两人,手指有些不听使唤的拿出手机拍了照。
有些事,该面对了。
她深吸一口气,拨打了何司寒的电话。
“寒哥,你在哪?”电话刚被接通,她就径直问道。
“在公司,怎么了。”何司寒嗓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但听筒那边的嘈杂声,和鹿可清这边传来的如出一辙。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你了。”她轻声道,眼中尽是失望。
电话那端半响才传来何司寒的声音:“都老夫老妻了,还说那么矫情的话。”
闻言,鹿可清的喉咙像卡了刺,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久久的沉默后,何司寒似乎有些心虚,语气缓和了不少。
“我今天忙完会早点回来陪你,先挂了。”他压低着嗓音,怕被人听见一般。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鹿可清只觉心中一片凄凉。
寒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脸不红心不跳的对我撒谎成了一种习惯?
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鹿可清。”高航打招呼道。
鹿可清回头,看着面前带着金丝眼镜框的男人定了定神,迷茫过后是惊讶。
“高航?你怎么也在海城?”她不可思议问道。
高航是鹿可清的高中校友,高考后两人联系渐渐减少,在她结婚后更是再无往来。
多年不见,他身上的儒雅气质让鹿可清差点没能认出。
短暂的寒暄后,鹿可清知道了高航是自己主治医生高雯的哥哥,更觉得不可思议。
世界真小,小到十多年前的好友竟然是这样一种场合重逢。
他是医生,她是患者。
“以后我陪你做化疗。”高航看着她手中的药袋,字里行间带着不容抗拒的语气,“不管怎样,活着最重要。”
鹿可清扯了扯嘴角,心底五味陈杂。
活着最重要,可她活下去的盼头又是什么呢?
突然,鹿可清鼻腔内又一阵热流翻涌。
她连连仰头,但鼻血还是流了下来。
“我扶你坐下。”高航连忙给她止血。
处理好后,高航依旧不放心,执意要将鹿可清送回家。
车停在小区门口,鹿可清苍白的脸色带着一丝虚弱:“谢谢你,高航。”
高航握紧方向盘,认真道:“下次做化疗我来接你,不许拒绝。”
鹿可清微愣,有些无力的笑了笑。
送走高航后,她转身回家。
本以为又是一室冷清,却看到沙发上坐着面色阴郁的何司寒。
“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他的语气带着隐忍的怒意。
鹿可清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高航送自己回家被何司寒瞧见了。
“朋友。”她轻声回应道。
“你在海城什么时候有了开玛莎拉蒂的男性朋友?”何司寒话语中,戾气极重。
鹿可清正换着鞋,听得何司寒的话只觉心中一钝。
想起刚才在医院看到的那一幕,她心底的不甘和酸涩一并涌了上来。
“那你呢?你在海城又有多少个女性朋友?”
何司寒瞬间噎住,看着鹿可清那明镜似的眼眸,一时不敢直视。
“那些都是逢场作戏为了工作而已,你少冤枉我。”
鹿可清嘴角扯出一抹失望的弧度,将手机里的照片调出来递给他看。
“陪女人去妇产科,也是工作?”
何司寒永远都不会知道,妇产科对鹿可清而言意味着什么。
因为他们曾有过一个孩子,却死在了两年前,鹿可清第一次看到他跟别人在一起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