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或许他也陷入了回忆中,而我的记忆贫乏模糊,更多的我也想不到什么了。
对陆执来说可能也不是什么好记忆。
当年的他一无所有,寄人篱下,给害死自己父母的仇人做事,他应该是痛苦的。
我简直不敢想象,我当时居然还在他面前不知死活地蹦来蹦去。
幸运的是当年的我很小,根本察觉不出旁人对我是好意还是恶意。
思想单纯地觉得每天打我手板的先生是坏人,给我买糖吃抱着我玩的姨娘们是好人。
后来发现姨娘们的糖和抱都是在爹爹面前才会有的,先生的手板让我从歪歪扭扭的字写成了端正秀气的小楷。
所以我从未觉得陆执可怕过,只觉得陆执好玩、奇怪、有趣、可怜,模样也很漂亮,喜欢和他待在一处,和他说话,就算只能得到他鲜少的回应,我也会不厌其烦地坐在台阶上晃着腿一句一句地说。
而现在,我只觉得陆执恐怖、危险、可怕,是随时会让我家破人亡的杀手,是让我愧疚、心虚、失去尊严、失去爱情的罪魁祸首。
我现在和其他人一样不想靠近他。
别说靠近,连看他我都会下意识地判断能不能看。
「宋安然。」
他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绪。
我等待着他能和我说什么话,是又要说「我绝对不会放过宋琨和宋子尧」。
还是说「你爹和你大哥是杀了我父母的凶手」。
可他只叫了我的名字便再也没有说话。
我怀疑我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就像我现在都在怀疑做手术前陆执到底有没有给过我一条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