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桂兰为了切断她的后路,把她和王宝新锁在一个屋里不说,还在村里大肆宣扬她摔坏了身子,是王宝新日夜不离人的伺候。
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就算没发生什么,可在别人眼里,林乔女儿家的身子,就是不干净了。
村里风言风语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直到李桂兰拿出一张结婚证,说俩人已经领证结婚了,流言这才消停。
而林乔也因为那张莫须有的结婚证彻底断送了回城的可能。
她闹过也抗争过,却最终被流言蜚语压弯了脊梁,只能屈从于命运,被迫绑在王家。
她也曾认命,想就这么过一辈子。
可这对母子不做人啊,王宝新是个妈宝男,事事听老娘的,李桂兰是个心不正的,见不得儿子对林乔一点好,天天挑拨搬弄是非。
甚至在林乔生下女儿之后,重男轻女的李桂兰直接把刚出生的小婴儿扔到了冰天雪地里,等林乔拖着产后虚弱的身体找到孩子时,人早已没气儿了。
林乔死死咬着牙,压下喉间涌动的腥甜,她恨不得一锤子扎死王宝新这个畜生,再去了结了那个心黑的老虔婆。
王宝新嚎的好像胳膊被砍了,一个劲儿的喊娘喊救命。
呵,救命?
李桂兰这会儿正忙着在村里宣扬败坏她名声呢,哪儿有空救命。
林乔冷笑一声,强撑着下地:救命李桂兰是赶不上了,等她回来给你收尸吧。
王宝新被她这阴狠冰冷的语气差点吓尿。
他是肖想林乔已久,可到底是个立不起的懦弱性子,习惯事事往老娘身后躲,再加上俩人身份上的差距,乡下人对城里来的知青有一种本能的敬畏。
而且他并不知道林乔伤的到底有多重,看她竟然还能下炕,以为人没事儿,吓得顾不上疼,窜起来就往外跑。
娘,娘,救命,救命!
王宝新尖叫着拉门,可门已经被李桂兰反锁了。
他不知道林乔手里有什么家伙事儿,刚才捅他那一下都扎到他骨头上了,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王宝新疯了一样的拼命踹门。
轰一声,挂在土墙上的门,倒了。
他尖嚎着跑出去,凄厉的声音划破长空。
林乔握着锥子的手松了松,缓了口气,咬牙拖着摔伤的右腿一拐一拐进了李桂兰的屋,从炕柜里翻出厚厚一沓信件,这才离开。
外面的天已经擦黑了。
十一月的北方寒风萧瑟,这时候村里没有电,天又冷,乡下人早早的钻被窝里猫着。
换了平时,这会儿肯定静的出奇,但因为王宝新那几嗓子嚎的全村的狗都跟着叫起来,不少人裹着衣服想看个究竟。
姜秀云是七排大队的妇联主-任,离王宝新家不远,听到动静穿好衣服和男人分头出来看看怎么回事,远远见一个黑影一脚深一脚浅的过来,立刻就问:谁在哪儿?
是我,林乔。
林乔就是来找姜秀云的。
记忆里,这位妇联主-任是个热心肠的人,上辈子也帮衬过她。可人言可畏,村里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又岂是一个妇联主-任能压下的。
林知青,你这是怎么了?
姜秀云把人扶进自己家,借着油灯,这才看清林乔这一身的狼狈。
衣服擦破了,还沾了不少血迹,鞋上的血和土都和了泥,脸上手上还有不少擦伤,吓得姜秀云脸色都变了:咋伤成这样?快,我送你去卫生所......
林乔现在顾不上去卫生所:姜主-任,我要去县城报案,王宝新趁我失足摔下山昏迷不能反抗的时候把我带回他家,意图强-迫我,他娘李桂兰就是从犯!我要告他们母子二人犯流氓罪!
姜秀云吓得倒抽一口凉气:林知青,这这是真的?
这年头,流氓罪可是重罪,弄不好还有可能判死刑。
王宝新那怂包敢有这么大胆子?
可这种事传出去伤害最大的是林乔,任何一个姑娘家都不会拿自己的名誉清白开玩笑。
报案,必须报案!咱们现在就去报案!
姜秀云搀扶着林乔正要往外走,她男人赵斌回来了,冻得直嘶气:是王宝新被打了,说是林知青要杀他,他娘李桂兰正闹腾着要死要活的,往这边来了。
说话间,外面亮堂堂一片,村里不少人举着火把,正拥簇着李桂兰母子去找村长,一起跟着看热闹。
经过姜秀云家,看到林乔被姜秀云搀扶出来,李桂兰瞬间像炸毛的乌眼鸡,尖嚎着扑过来:你个黑心的毒娼-妇,我儿子好心救你,你竟然要杀他,毒娼-妇贱蹄子,老娘今天跟你没完!
姜秀云眼疾手快的拦住李桂兰:事情还没说清楚,婶子你这是干啥?要吃人啊?
李桂兰正要撒泼,冷冰冰的女音劈头盖脸砸过来。
你说错了,是我和你们没完!
林乔用力攥了攥拳头,深吸几口气,破釜沉舟的提高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