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又琪的心里,一直有一个谜团。
那就是,姐姐当年为什么会一心求死?
按照当时的情形,姐姐分明是有机会跟他们一起逃出去的。
加勒比公馆中,沈又琪靠在窗边,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思绪纷飞。
这时,沙发那边传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遐思。
有事么?
不知从何时起,她接电话时不再称呼男人的名字。
给我送饭。
用的是命令的语气,并且蕴含着深深的不满,显然,对方也察觉到了她的冷淡。
好。
挂断通话,沈又琪显的稍稍有些讶异。
五年中他主动来电的次数一个手掌数的过来,而今日,他居然主动让她送饭。
在此之前,沈又琪不是没有送过,但闻天见了,不是送给助理吃,就是直接扔到垃圾桶。
五年来,或者送药,或者送饭,或者什么都不带,几乎每隔三天,她都会去一次男人的办公室,风雨无阻。但是这些天,包括昨晚,她总是感到头晕恶心,昏昏沉沉,就没有再去。
莫非,是因为她这几天没有去,因此他觉得......不习惯?
沈又琪心软了。
......
一路打车来到集团大楼,进门的时候,一个穿鹅黄色套装的女人,与她擦肩而过。
她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只觉得轮廓有些眼熟,也没多想,就抱着保温桶匆匆走了进去。
然而,女人的目光,却一直跟随在她的背后。
上楼,一路来到闻天办公室,对前台小姐的指指点点暗中议论,沈又琪毫不在乎。
她知道人家说她什么,不过是,倒贴的*,没有自知之明的蠢货。
在别人眼里,她连个情人都算不上,顶多是个被大佬用的还算顺手的床伴。
然而,就在五年前,火灾的第二天,他们就已经领证了。
即使没有公开,也不影响他们是合法夫妻的事实。
男人此时正在聚精会神地看文件,女人进门,也没察觉分毫。
沈又琪,很喜欢男人专注的样子,尤其是那张如湖水般安静的俊脸,仿佛从一开始,她就是被他这种样子吸引的。
看什么?男人忽然冷淡的开口,打断了女人的思绪。
昨晚还没把你喂饱?这么*的样子。
沈又琪低下头,安静地说:这是你要的菜,都是你最爱吃的,牛肉土豆,松鼠桂鱼,蔬菜是凉拌罗勒叶。她边说,边把菜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
闻天放下文件,抬头,看到女人沐浴在阳光里的脸,目光由冰冷渐渐变得温情。
阳光是温和的,女人的脸是安恬的。
温柔,静好。
他从不肯让她下厨。
她体质太弱,他总是买很多保健品,逼着她吃下去。
女人不爱吃素食以外的任何东西,但看着他恳求的眼睛,还是顺从地吃了下去。
然后,拿起空了的盘子,笑着对他说:看,我吃完了,下次别再让我吃了。
他无肉不欢,而女人连油烟的味道都不喜欢闻,但为了满足他的胃口,女人还是几次三番的进了厨房,他永远忘不了那道被女人放了太多胡椒粉的松鼠桂鱼......
女人已经将饭菜全部摆放完毕,转过身,面容从阳光中移出,回到了阴影中。
闻天的幻想也随之结束。
他的又书永远都回不来了。
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忽然叫她来,看着她那副样子,他只觉的无比恶心。
尝尝怎么样吧。沈又琪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
闻天的目光,从女人的脸,移到了桌子上。
他起身,慢慢踱步到桌子旁,在女人略显紧张的注视下,拿起筷子,伸向了那道松鼠桂鱼。
入口,嗯,人间美味。
然而,下一秒,他拿起那道菜,直接扔到了地上。
瓷盘碎裂,发出清脆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