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我就是没有力气,要是有半点力气我一定把他打得连他妈妈都不认识。
不过我也知道他这个人臭嘴不臭心,而且他只有跟我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开玩笑。我无力地抬指了指门。
那意思是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胖子却是不受威胁,嘿笑着伸手试了试我的额头,然后被烫了一下缩回了手:好家伙的,这是发烧五十八度了吧。还好我这个小老弟真难处,及时给你把大夫都请过来了。
他说着转向那鬼医说道:孟大夫,你可劲治吧,放心大胆治,治坏了算我的。
我更加生气了,啥玩意治坏了算你的,你能负得起啥责任咋的?
气得我背过脸去,不看胖子,我估计胖子让这个瘦小干枯的老头给忽悠了,病急乱投医的,往往是病人家属,而不是病人本人:哪来的回哪去吧,再不走我报警了。
我打算晾着胖子和这个小老头,过一会儿他们觉得没趣就自己走了。
这时候那小老头却是突然开口了,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磁性:方明小子,你先别着急撵我走,咱们也是医者仁心,先免费替你诊一诊吧,我要说得对,你接着让我看,我要说得不对,你挥挥手,不用你赶,我自己就知趣地走了我看你身上带着黑气,印堂正上方黑气最浓,应该是惹上了水里的鬼物了吧。
我心下微惊,不过虽然说脑子昏昏沉沉的,但是我这个人怎么也是看完了一千五百多集柯南的人,基本的逻辑推理能力还是在的。
估计这老头是从胖子那里知道的我是个钓鱼佬,才特意这么说的吧。江湖骗子都有话术,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上当。
我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却不想胖子十分吃惊:孟大夫,你是说我方哥这是钓鱼的时候碰上的?
我心头一惊,心说胖子你莫非是跟这老孟头是一伙的,在这里跟我演双簧呢。
老孟头接着自己刚才的话往下说:你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这就难怪了,我还说谁丑时还会在河边呢,原来是钓鱼佬啊。看来你是碰上水鬼找替了吧。
水鬼找替?孟大夫,你是说我哥他真的被鬼缠上了?胖子的脸色那是相当的差,毕竟他还指着我康复了接着蹭我的窝子跟饵料呢,要是我碰到了水鬼,那估计这事情不解决,水边是绝不能再去了。
没错,我听说你们钓鱼佬当中有一句话叫做死鱼正口,提竿就走,估计你这位方哥就是碰上这种情况了。
听到老孟头这么一说,胖子的脸色也变了:死鱼正口,不能吧,这事是真的?难怪我听人说夜钓多了难免碰上鬼呢,想不到这话竟然是真的,方哥你真行啊,这么稀奇的事情竟然让你碰上了。
死鱼正口的事情,我还真没有跟胖子提起来过,事实上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现在被这老孟头突然说出来,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转念一想我不如干脆承认了吧,只要我不说我的症状,也不说枕头边时常出现的叫我爸爸的小女孩,倒要看看这个老孟头到底有啥本事能把我之病症给断个明白。
听我断断续续讲完死鱼正口的事情,胖子吓得哆嗦起来:哥,这么大的事你咋不告诉我呢,这玩意儿生孩子不叫生孩子,真吓人啊。要不然你把你的这套钓鱼装备全都传给我吧,反正你也用不上了。
我却没理胖子,而是盯着这钟老头:我现在还有救吗?
哈哈,只不过是普通的水鬼找替而已,本鬼医没处理过没处理过一千,也处理过八百了,且看本鬼医施展妙手,让你马上回春。
老孟头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针包,伸伸胳膊揉揉腕子,做了几个准备动作:我们鬼医一脉,最擅长的是鬼门十三针,无论阴人阳人,虚病实病,一针见效,三针病除。
说完他让胖子把我扶了起来,然后从针包里拿出来一根长长的大针,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打小晕针,顿时感觉一阵眼晕,连连摆手:不行啊,我晕针啊。
那更好了,省得我给你打麻针了,你多看一会儿啊。老孟头说完贱嗖嗖的不停地晃针,晃得我心头阵阵发毛,要不是我现在身体虚弱,我真要跳起来给这个贱贱的鬼医老孟头梆梆两拳。
随着这摇晃摇晃,突然之间我就感觉肩膀被猛的一拍,顿时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我发现我自己悬浮在空中,低头望着自己的身体。
这老孟头拿着大针,往我的脑袋顶上往下扎。
这会儿我感觉不到疼,但是却看得阵阵心悸,这玩意儿往下一扎,不得直接扎进脑袋当中去啊?
我感觉这不是什么鬼医,分明就是一个兽医啊。
难怪胖子说死马当成活马医呢,原来这话里有话啊。
只不过现在我后悔已经迟了,这该死的胖子分明就是眼馋我的那一套绝版的龙王鱼竿还有那套自创的拉饵配方,才请来这么一个兽医给我扎针的吧。
突然之间,就看到我的头顶突然多出来一张嘴,这张嘴长满了森森白牙,竟然一口咬向这老孟头的大针。
老孟头的神色一变,想撤针已经迟了,就听嘎嘣一声,那根长四寸的大针一下子就被咬掉一半。
随后就听到一个奶声奶声的声音啐了一口,一道寒光向着老钟头面门射了过去。
老孟头反应特别快,一骨碌就从床沿跌到床下去了。
那道寒光便直直钉在我挂在墙上的一幅鱼拓上面。
在一边的胖子惊得下巴都脱臼了,整个人就仿佛卡壳一般:这这这这这
然后我的头皮之上那张嘴消失了,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老孟头从地上爬了起来,脸色相当难看,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不可能,你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怪物?
然后他跌足感慨:这下子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