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盈的脸上渐渐流露些愤恨,瞪着蒋川鸣。
蒋川鸣则因心虚生了愤怒,一拍桌子,
「向以蓝,你怎么是这种人!你真是恐怖,难道你平时一直都录音吗!你对我有一点信任吗!」
我捏着手机关掉录音,笑着看他,「我不就是因为信任你,事情才会落得这个地步吗?」
他又坐回去,喘着粗气,把脑袋扭向窗外。
「再说,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大呼小叫呢?我劝你们最好看清自己的处境,别惹恼了我。」
孔盈一听,放下身段,软声讨好,
「学姐,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会联系学长了,我退出,我给你道歉。」
「道歉?我要你的道歉有什么用?再说了,这么个垃圾男人,你还给我,我也不想要。你喜欢就拿走好了。」
她脸上,惨白里又透出红晕,紧咬着下唇。
满脸憔悴,失去了往日鲜嫩的光泽。
蒋川鸣又咆哮起来,语气一转,又胸有成竹地低沉起来,
「向以蓝,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些日子我低声下气地恳求你,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也有把柄在我手里。」
我不怒反笑,
「哦?是吗?那倒是稀奇了,我行得正,坐得直,我能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
蒋川鸣嘴一抿,信心满满地从手机里翻出一段视频放在我面前。
我的脑子气得顿时轰鸣阵阵,手在桌子底下握成拳头,只觉得出气多,进气少。
那是一段,我们之间亲密时的部分录像。
录像里我衣着清凉,露出大片令人浮想联翩的隐私。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瞒下我,录下这种东西的。
蒋川鸣令人作呕的声音又传来,
「怎么样?够不够?我也有你家人的联系方式,包括你的同学,朋友。」
他以为他胜券在握,脸上的表情舒展了不少,连带着孔盈的腰杆也直了起来。
「蒋川鸣,我真是瞎了眼了。我原本对你还有一丝怜悯之心。你家里本来就不富裕,脑子也不算聪明,好不容考到一个好大学,眼看着就毕业了不容易。但是现在,我对你最后这点怜悯,也没有了。」
我拿起包,站起身,俯视着他们,
「你把视频发出去,我就可以报警把你送进去吃牢饭。我们五年情侣,见过父母,马上订婚,我不觉得发生关系是什么值得被嘲笑的羞耻事。你尽可以全世界去发,你不发,我都瞧不起你。」
他没想到这张底牌也没有吓住我,终于彻底害怕起来,脸上的表情凝固住,满是惊恐。
往宿舍走的一路,我都觉得胸闷气短。
虽然话说得潇洒,其实我也是怕的,这样的视频传出去,免不了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笑柄,最轻也要被嘲笑一句,恋爱上头的蠢货。
但是我绝不会向他低头,他欠我伤我的,我一定要他千倍百倍还。
没想到,这杀他最后一把刀,竟然是孔盈递给我的。
她晚上的时候,给我打电话,约我出去,说是有东西要给我看。
等我下去的时候,她戴着帽子和口罩,坐在路灯下面,像个孤魂野鬼。
「这是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偷着拍下来的,我也是为了自保,怕他哪一天把我曝光出去,算是我给学姐赔罪的投名状。」
我接过她的手机,将信将疑地翻看着。
越看越心惊。
原来蒋川鸣有不止一部手机,怪不得他可以随时给我翻看他的手机。
这些年,他借着高学历摄影社长的身份,认识了许多女孩子。
然后假借去拍写真的名义,把这些女孩子约出去,占便宜,发生关系,甚至拍她们的私密照片以此威胁来维持关系。
不仅他,他社内的其他几个人,也如法炮制。
他们拉了个几个大群和小群,里面污言秽语不堪入目,完全看不出是一群高学历的年轻大学生。
我把照片一个个都转存下来,深吸了几口气,按着胸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然后孔盈就在我面前跪下来,
「学姐,我知道我罪大恶极,但是我还是舔着脸来求你,求求你去,别告诉我妈妈,她身体不好,肯定接受不了,我退学也行,我可以重新考大学。但是你别告诉我妈妈,我已经对不起她很多了,不希望妈妈再有个什么好歹,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然后哽咽着,抓着我的裤脚,
「学姐,我可以去蒋川鸣那把你的照片和视频都偷回来销毁掉,绝不会让那些东西传出去的,我只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不要告诉我妈妈,我求求你。」
孔盈的眼睛通红一片,眼泪把口罩完全打湿,鼻涕也流出来,头磕在地上,闷闷作响,她额头很快红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