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高烧。
我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
每次醒来,都能听到圆儿在我床边哭,但也有几次,我似乎看到了宁川坐在床畔。
「宁川。」
我用最后的力气,冲着他露出笑容,我的笑很甜,父亲、母亲和哥哥都这么说。
宁川可曾在某一刻,从我的笑容里感受到了甜呢?
我的手好像被人握着,那只手很宽厚但却并不温暖,冰冰凉凉的。
这应该是宁川的手,原来他的手这么粗糙。
「宁川。这次不论生死,我都让你再如意些!」
手被攥紧,有点疼,但我并不在意,我睡了很久,久到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但十天后我奇迹般的醒了。
圆儿说我不愧是武将之女,就算娇养也绝不是弱不禁风。
「关着院门,不许任何人进我们的院子。」
我不想看到任何人。
我恨姐姐,更恨宁川。
此番羞辱之仇、利用之仇,我一定会报!
圆儿说,许解意也病了,似乎被我传染了风寒,宁川日夜不离,守在她左右。
我祝福许解意早日康复,因为她就算要死,也得死在我手里!
半个月后,我的身体恢复了,打开院门后,我无视阖府下人的探究和惊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去了许解意的院子。
院中许解意的贴身丫鬟,还是我母亲赏赐的。
但丫鬟早被许解意收服了。许解意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所有人都可怜她、信她。
我进了房里,看到躺在床上虚弱的许解意,一个月不见,纵然在病中,她气色极好,眼眸含春唇畔带笑。
看见我,柔弱又愧疚地喊了一声妹妹。
我并不看她, 卑贱和奢望富贵不是她的错,可利用我,踩着我上去,绝对不行。
所以,一个丑陋的女子,我不屑和她争执听她辩白。
我将写好的和离书给宁川。
「和离吧,我将你的楚王府还给你,至于你,我不要了!」
宁川定定地看着我,眼底是席卷的暴风骤雨,他将和离书撕了,丢在我的身上。
「楚王府不是你想来就来的,想走就走的。」
我扬眉讥讽地笑着。
「我想来?当初你不去勾引我,我会看得上你?」
宁川指着我,目眦欲裂。
他大概想不到,一直追着他舔的狗,会有冷漠对他,嘲讽他的一天。
我重新给他一封和离书。
「宫外登闻鼓六十年不曾响。你说,我若敲了登闻鼓请圣上和三司官员,为我主持公道如何?」
宁川觉得我傻,又开始说蠢话。
「天真!这点儿女情长的破事,不会有人理你的!」
「这事,是小。可若齐王知道,就不会是小事了。储君待定,我相信,对齐王而言,只要是你的事,他都会帮忙变成大事。」
宁川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决绝到倒戈齐王。
他指着我,满眼的厌恶。
许解意咳嗽着哀求我,若非她的脸色过于红润,我都要相信她真的病了。
「好妹妹,储君是大事。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不可胡闹啊。」
我看向许解意,挑眉冷笑。
「许解意,我们不是家人了。从今日起,你若敢进镇北将军府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许解意脸色大变。没有娘家,她势必要成为别人的笑话。
「如意,你这样做,就不怕别人笑你善妒,而坏了名声?」
「你好好关心自己吧。佛祖的金身还是要镀的,以免佛祖知道你敲木鱼时却在思春,恶心到捏死你。」
「你!」
许解意脸色煞白。
「够了!许如意,你不要后悔!」
宁川吼道。
「留在这里看见你们,我才后悔!」
宁川盛怒,签了和离书,我将和离书收好,去面圣。
圣上先是不同意和离,但我以死相逼。
圣上怕我真的寻死,动摇了漠北的军心,于是打了宁川三十军棍后,允了我们和离。
宫门口,我看着脸色铁青的宁川,挥了挥手。
以前都是我目送他,今日我倒如意让他送了我。
宁川,你利用我,算计我父亲,害我兄长被打……
「宁川,洗干净脖子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