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痛呼,隋玉捂腰撑着墙稍缓。
她刚刚跑的匆忙,一不小心撞到了房门口摆着的一座半人高的黑狗雕像上,雕像已经有些年头,上面的油漆掉落了不少。
这座雕像据佣人说是霍衍小时候学雕塑时候做的,之前放在老宅的客厅,三年前祭祖时霍衍回来,命人将其扔了,在霍衍走后,她又给捡了回来。
不,准确地说是原主姜不渝捡回来的。
三个月前,浦隋玉出了车祸,醒来时,她就成了姜不渝,一个被未婚夫家丢在老家守祠堂的小可怜,姜不渝在春节前夕意外坠河殒命,而她的灵魂在她身上重生。
姜不渝的爷爷对霍老爷子有救命之恩,只是后来失去了联系,三年前,霍衍陪着老爷子找到姜家村,碰见她的叔叔婶婶强迫她跟村子里开鱼塘的老鳏夫定亲。
见到恩人的孙女被这么欺负,霍老爷子自然是不答应,一声怒吼,说这是他的孙媳妇,谁也不能碰。
而姜不渝在十七岁那年的那刻,绝望之时遇见了那个叫霍衍的男人。
她忘不了那个男人如同天神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把她从老鳏夫的怀里扯了出来,跟她说不必害怕。
从那以后,姜不渝就把这个人牢牢的放在了心里,成了她的执念,即使死了也要让后来者帮她完成最后的心愿,嫁给霍衍。
这几秒钟的耽搁,男人已经走远,想追都追不上。
隋玉低咒一声,泄愤似的一巴掌拍在那狗脑袋上,震下一小片碎片。
她蹲下来,捡起那碎片,眼睛里泛起了潮湿。
不是因为疼而想哭,这是属于原主的身体本能。
他早就不要的东西你宝贝一样的留着。可他不喜欢你,你也看到了又何必执着,哎
隋玉叹息一声,捏着碎片站了起来,想贴回原位,又一次脱落了下来。
顿时,那汪在眼睛里的一包泪落了下来。
行了行了,你哭什么,我找时间给你修好不就行了。
隋玉抹了一把眼泪,对原主这多愁善感的哭包体质感到心累。
上辈子她没怎么哭过,现在反而成了哭包,她总感觉这个身体原主的灵魂仿佛还在身体的某个角落。
想到原主对霍衍的痴恋,而霍衍对她的态度,就更加心累了。
比起绝情,更令人绝望的是无感。
他的眼里没有姜不渝。
姜小姐,你在跟谁说话?门口走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隋玉听着说话声音,是老宅的女佣小菲,她赶紧道,没谁,我看电视剧呢。
走廊上的脚步声停下,然后渐远,隐约传来嘀咕声。
一个小孤女,长得不怎么样,又没半点家世,大少爷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还想着做霍太太,真是可笑。
另一个声音道:可不是,她布置得再精心,大少爷还不是没留下。我看过不了多久,她就该滚蛋了
隋玉听着声音远去,扯唇苦笑了下。
行啦,别哭了,是我用了昏招让你被看笑话。隋玉抹着不停落下的眼泪,躺平在床上,双眼雾蒙蒙的看着头顶天花板,一脸郁闷,祭祖还没结束呢,总有办法的。
第二天,隋玉是被走廊大声的说话声吵醒的。
被撞到的腰部隐隐作痛,她一夜没睡好。颓靡的睁开眼,听见门外急匆匆的催促声:柠小姐有洁癖,不能看到有一点脏,赶快收拾干净了
寄人篱下,那些佣人们自是不会在意这边房间还有人在睡觉。
又听外面传来说话声:都这个点了,还没起床,真把自己当成少奶奶了。
呵,可别这么说,人家昨晚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勾引大少爷的,没准真能当少奶奶
冷嘲热讽的话一句接一句,丝毫不在意里面的人会不会听到。
屋子里,隋玉掀开被子起床,脸上没什么表情,重生以来,冷嘲热讽的话就没停下过,她都已经听习惯,可眼睛却酸涩的很。
这些话,对她没什么杀伤力,可对于原主来说,等于戳碎了她的心。
隋玉深吸了口气,扶着疼痛的腰去开门。
握住门把,嚯得一下用力打开门,门口正在用吸尘器清理地毯的女佣看了她一眼,非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用吸头对准了她的脚下。
脚挪一下,你没看见我在打扫吗?埋怨的语气没有半分的尊重。
隋玉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女佣,不发一言,抬脚一踢,咣得一声响,吸尘器的盖子被踢翻,里面吸纳的灰尘绒毛漫天飞扬。
你女佣气得不轻,同时又被隋玉冰冷的眼神所摄,后面的话噎在喉咙,再没话敢说出口。
另一个拎着鸡毛掸子擦拭走廊大花瓶的女佣愣了几秒,回过神来,装什么凶悍,还不是个没用的东西。
她冷着脸道:姜小姐,你什么意思,没看到我们在打扫卫生吗?你自己起床晚也就算了,还不允许我们挣几个工钱?我们可不比你那么好的运气,舒舒服服的白吃白住,真好意思。
女佣说完,翻了个白眼。
隋玉屏着呼吸捏住了拳头,眼眶蓄满了泪水。
该死的,这点难听的话怎么可能让她浦隋玉掉泪,只是她控制不住这具身体!
隋玉抬手一抹眼,冲着那女佣走了两步,只是因为刚才那用力一踢,昨晚被撞到的腰这会儿更疼了,走路一扭一扭,但这不影响她气势汹汹。
女佣被她的气势惊到,看她捏紧的拳头,本能往后退了一步,正在这时,她身后响起一道讽刺的声音。
呵,我听说你昨晚勾引我大哥不成,闹了笑话。我还以为你今儿要躲起来不敢见人了,没想到装得挺像。
来人顿了顿,上下再扫了一眼隋玉,最后视线落在她的黑眼圈上,凉凉道:你这走路姿势,学了一晚上吧,想让别人知道你被他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