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
房间里点着暖黄色的台灯,小柜上摆着一颗粉色的闹钟上面显示着时间,晚上八点。
这粉色闹钟,还有单人床。
这并不是席家主宅,而是她偶尔会过来住的兰亭公寓。
一年前,席氏开楼盘的时候,她就看中了这一套小而精致的公寓,在席北御出差的时候,就会住在这里。
这里的摆设,主调都是按着她自己喜好来设计的。
她怎么会这里......?
景喻想要起身,手微微一动,随即有个东西也跟着晃动了晃,低头一看原来是手上还在吊着药瓶。
正准备要拔掉输液的时候,此时房间的门从外面推开。
席北御打开门,见她醒了,慵懒的靠在门边,手里拿着咖啡,轻轻抿了口:输完这袋液才能拔掉。
景喻看见他,完全冰然着面庞,眼睛里带着掩藏不住的厌恶:你怎么会这里的钥匙!
这个地方,她特意吩咐过人不告诉给席北御知道的,把这个地方当成是她自己的私人地方,也是宣泄苦闷的唯一地方。
席北御薄唇微扯:这一整个一品兰亭都是我的,你的一举一动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住在这里,她在这里做了什么,买了什么,甚至是看了什么电视剧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出去!景喻冲着他大吼,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憎恨。
她一点都不想看见他!
席北御站直了身体,单手抄在西装裤口袋里,一脸的轻描淡写,云淡风轻:我会走,接下来我会出差一段时间,你好好养病,每天都会有人过来给你送吃的。
你什么意思?景喻感觉不对劲,眼眸一闪:你要软禁我!?
不是软禁,是让你好好养身体,毕竟再晕倒在我的身下,我不好向景老爷子交代。说完,席北御关门离开。
狗屁!
分明就是软禁,彻彻底底地软禁!
席北御这是把她想法完全猜透了,知道她接下来必然会提醒爷爷,让爷爷提防他,所以一早就把她给软禁在这里。
如果她不顺从的话....
说不定下次出去的时候,就是席北御把景氏集团完全吞并的时候。
景喻气的用力踹门,拿一切可以砸门的东西,拼命的砸。
又打开了窗户,她住是是高楼,十九层高楼,往下看是缩小又无比闪烁的霓虹灯,还有冬天的冷风,不断地刮着她的脸。
从这里跳下去的话,必然会变成一滩血。
景喻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放弃了。
就如席北御所说的那样,每天都会有人过来送餐,也不和她说话,送完了餐立马就走,把门关上,根本不给她半点机会。
送餐的人又把餐点放在桌上,准备离开。
站住。景喻被关整整三天,这一回终于开口说话了:打电话给席北御,我有话要和他说,快点!
趁她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送餐的人拿出手机,给席北御拨了一个视频电话,摆在手中,竖在景喻的面前。
隔了一分钟,视频才被接通。
席北御穿着一身灰色的高领毛衣,手里握着一团白雪,对着镜头吹了一口:下雪了,你一直喜欢这种东西的是吧,可惜我不喜欢,下雪天太碍事,没办法出门谈事。
雪把镜头沾得有点白色的圈圈,像是渡了一层滤镜。
以往看见雪,景喻都会非常的开心,但现在她开心不起来,心底里尽是灰暗,不管是多么白净的雪,都落不到她的眼里,她的心底。
她眼眨都不眨一下,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我愿意把景氏的股份都让给你,唯一的条件是和你离婚。
席北御像是听见了什么玩笑似的,勾起了好看的唇:我还以为你想通了,景喻你还不明白吗,景老爷子那么的疼你,我只要你在我的身边,就什么都有了。
股份才那么一点,他又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呢。
他想要的远远还不止这些,这些根本就不够满足他的胃口,他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狼子野心卑鄙小人!
景喻深吸了口气,缓了好半响:我可以配合你,但你拿到了景氏之后,要给我五百万,还有不许你对我爷爷有半点的不尊敬,他心脏不好,你不能刺激他!
这已经是她最后的退路了。
席北御幽深的眼眸满意的弯了弯:好。
这才是我认识的景喻,知时务。
还有一件事情。她手紧紧的攥紧:我要见一面席宁煜!
她要亲自问问席宁煜三年前他们的感情是不是都是假的,是不是从来就没有对她动过心,为什么要这么苦苦欺骗,不亲自问清楚,她没有办法死心!
席北御刚刚还有点笑意的眼眸,迅速的变得冷凉: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让我满意的话,我会安排你们见上面的。
听到他的话,景喻眼中光芒渐渐变凉,红唇微勾起冷然的弧度:难道这三年来我还不够乖巧吗?从来都不去管你的身边出现多少燕燕莺莺,这还不够!?
她真是低估了席北御的控制欲了,原本以为这三年他们的婚姻过得还算不错,现在才知道原来只是她全力去配合他,迎合他的所有而已!
景喻冷笑了一声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把手机固定好后走到床柜前将台灯给摔碎,拿起一块尖锐玻璃碎片对准着手腕。
席北御眉头紧锁,冷线也突然飙升:景喻,你做什么,疯了!?放下来!
疯?对啊,我是疯了。景喻无谓的耸了耸肩:扮演着温驯妻子的角色我受够了,再也不想当傀儡了,现在唯一让我乖乖听话的,只有断手断脚,没办法动弹了,自然就乖乖听话了。
我自己主动动手。她继续冷嘲道:这样席总可还满意,这样的我够不够乖乖听话?
席北御面色无比的阴沉,阴测测地道:景喻,你要敢划一下,我就让景家人全部都断手断脚,包括你最爱的爷爷,全部都要跟着你一起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