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可能会惹怒盛川,我还是握着刀柄,问道:“盛总能争得过弟弟,难道是因为答应了庄家的联姻请求吗?”
庄家的大小姐,就是盛川传闻中的未婚妻。
“孟星澜。”
盛川皱了皱眉,警告似的看着我。
我只当没看到,仍然笑得温和无害:“盛总既然快要订婚了,又打算什么时候和我断掉呢?还是说,你就这么舍不得我,哪怕以后结了婚,也要留在我身边,做一个死人的替身?”
以我的身份,这本不是我该问的,可在盛超出现的那个瞬间,盛川眼中一闪而逝的凌厉光芒实在太过熟悉。
熟悉到,我又被拖进过去那些纷乱的记忆碎片里,快要忍不住内心汹涌的情绪。
很多年前,乍听闻程阿姨失踪的消息时,他也曾露出过这样的目光。
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为什么要装作自己已经死了?
为什么明明还有留恋,却不肯承认那些过去?
这些问题,我心里或许已经有了隐约的答案,却还是很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微微翻涌气泡的香槟滑下喉咙,渐渐升腾起的醉意里,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盛川,怔怔地落下眼泪来。
他忽然站起身,走过来抱起我,把我塞进车里,然后一路疾驰到郊外,距离海滩很近的悬崖边。
我身上盖着他的外套,蜷缩在副驾上,酒意一阵阵涌上来,将我的思维搅成一团乱麻。
“川哥。”我喃喃地说,“你亲一亲我好不好?”
一声刺耳的响,是轮胎擦过地面的声音。盛川猛地踩下刹车,转过头,在车灯的光芒下细细凝视我。
几秒钟之后,一个灼热的吻就落在了我嘴唇上。
修长温热的手指插进发间,他扣着我的脑后向他压过来,让这个吻里多了几分侵占般的意味。
那与我相贴的指腹,柔软而滚烫,令我回想起从前,我们在古镇小客栈的花丛里,程寄川把我按在长椅上,凶狠地吻下来。
“孟星澜,我忍你很久了。”他说,“吃饭就吃饭,拿小腿蹭我做什么?”
我顺势搂着他脖子,笑得明媚又放肆:“程寄川,你明知故问。”
很多年前的那个秋天,我从泥泞深处爬出来,满身脏污地扑向程寄川。
他没有推开我,没有生出厌弃的念头。
于是我在他面前也从来不矜持、不够体面,像一枝攀着他骨骼生长的藤蔓,盛放得热烈又短促,又在五年前就已经垂落下去。
酒精把每一寸神思都搅得乱七八糟,他闯进来的时候我动作微微迟滞了一下,却没有推开,反而将盛川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