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逐渐响起,卫清澜身子猛地一抖,疾步想追上去,下意识伸出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谢沥川,你不可以这么做!”
无人回应,只剩下歇斯底里的呼唤在空荡的院子里声声回响。
“你不可以这么做……”
她嘶哑着低声呢喃,身子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顺着门框一点一点滑了下来。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蹲着的腿脚早已经麻的彻底,世界很静,静到阿篱突然推门的声音都能惊的她一怔。
“王妃,将军府传来消息,说是……说是……”
阿篱气喘吁吁,话说到后头,突然卡在了喉咙里,面色纠结。
“将军府怎么了?”
‘将军府’这三个字刺激了神经,卫清澜猛地站起,本就腿脚麻木,若不是阿篱及时扶住,必定摔着。
她紧紧的抓着阿篱的手臂,焦急又恐惧的询问。
她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
慌张与抗拒中,阿篱的声音听的模模糊糊,她说:“将军府传来消息,夫人,病逝了……”
嗡——
脑子里一瞬间空白,只剩下刺耳的嗡嗡声。
卫清澜站立不稳,全靠阿篱撑着。
娘亲,死了……
她最后还是没能守住……
阿篱见她面如死灰,心下不忍,可该说她还是得说。
“我熟识的小厮说,夫人病逝的消息将军府早就派人来通知了,只是一直被王爷压着,夫人……其实半个月前便走了。”
她的娘亲半个月前就走了,她却在这深府之中,浑然不觉!
将军府上下披麻戴孝,她作为将军府唯一一个女儿,不曾现身,外人会如何说道她,可想而知。
卫清澜浑身冰冷,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谢沥川的狠。
他不仅想要她死,他还想要她身败名裂!
卫清澜啊卫清澜,你今日这一身伤痕,全是拜你心爱之人所赐!
“我要回将军府,我要回将军府!”
她忽的似疯了一般甩开阿篱的手,跌跌撞撞的摸索着往门外跑去。
阿篱面色一变,原地跺了一脚后连忙追上。
在这镇南王府五年,卫清澜以为自己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可当没了一双眼睛,才知道,原也陌生的很。
这一丁点的纽带,竟也如此薄弱。
卫清澜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一路磕磕绊绊。
“王妃,王爷有令,今日您不能出清苑。”
步伐在院门处被人拦下,出声的小厮声线冷漠的传达。
卫清澜绷紧了脸,冷喝一声:“除却你这镇南王府王妃的头衔,别忘了我还是个将军!你当真敢拦?!”
镇南王府的下人甚少见到卫清澜强势的一面,自她嫁入府,从来都是恪守本分,时间一久,似乎真叫人忘了,她本身确是个将军。
那小厮被她震慑,犹豫着要放行,忽的,自不远处涌来一队兵马,将清苑团团围住。
杂乱的脚步声叫人头疼欲裂,卫清澜竭力遏制着跳痛,却听得一句吆喝,登时如遭雷劈。
“经查实,天下兵马大将军与外戚勾结,试图造反,今已被捉拿归案,按大陈律令,当株连九族,陈氏卫家长女本该担同罪,念其五年来,为镇南王分忧解难,免一死,剥去其王妃正妃之位,关紧闭三月,闭门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