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妻两地分居十年,李玉梅外面有人,这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吗?为什么会有人质疑?为什么要报警?不嫌丟人吗?
计划很好,他唯一没料到的就是李玉梅竟然那么“安分”!连大门都不出!
好好的合情合理,变成了无中生有。
“为了你着想,这件事还是不要闹得人尽皆知的好。”江繁语重心长道。
江意双手握拳,真是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
她一指窗外,冷笑一声:“现在这样还不叫人尽皆知吗?”
“本来那天妈妈回来的时候都已经一切如常了,大家也都睡了,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是我姑姑跟在后面,一进院子就大喊大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把人都闹起来!”
“我看是你们故意要闹到人尽皆知,好逼我妈妈离婚吧?”
“爸爸,你为什么要跟我妈妈离婚?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江意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又句句合理,所有人都觉得茅塞顿开,豁然开朗,原来是这样?!
李玉梅也懵了。
江繁的脸终于沉下来,眼里的温柔退得干干净净:“胡说!...小意,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因为爸爸十年没回来,你就恨爸爸了吗?”他的神情又软下来,一脸痛苦:“爸爸不回来也是有苦衷的,一开始要上学,然后要工作,爸爸工作又忙,一个月只有两天假,从京城坐火车到杭城就得两天,爸爸就是想回来也没时间。”
“不是最好。”江意也不再咄咄逼人,说道:“那你们就不要离婚。”
江繁的眼神更加深沉,他瞄了一眼刚刚站起身的江老太太。
江老太太立刻道:“离!必须得离!这么不要脸的媳妇我们老江家坚决不要!”
江意只是盯着江繁:“所谓的不要脸已经证明是你们栽赃陷害,爸爸,你又执意要离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江繁终于确定,她可能是知道了什么,是听到了她爷爷奶奶和姑姑的谈话吗?
怎么这么不小心!说了让他们一定要保密!
“呸!”江老太太聪明,立刻改了口:“什么栽赃陷害,没影的事!就算不是你妈找了野男人,她也是被流氓强了,这种丟脸的媳妇,我们老江家还是不要!”
“我没有被强!他只是拽了两下我的衣服!”坐在地上的李玉梅顿时大喊。
她一直在强调自己只是被拽了两把,为什么到了婆婆嘴里,就变成被强了?她的婆婆都这么说,让外人怎么相信她?!
她以后还怎么做人?她女儿还怎么做人?
江意的眼底漆黑如墨,恨意汹涌。
她的奶奶,就是这么恶毒!江家人,都是这么恶毒!
她眼神一转,嘲讽地看着江繁:“爸爸,快把你刚刚说得没有亲眼所见就不能妄下结论跟奶奶说一遍,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江繁眼神深沉,意有所指道:“她是我母亲,做儿女的怎么能跟父母顶嘴?”江老太太立刻得意地看了江意一眼。
江意已经懒得看他们的嘴脸,拉起地上的母亲,作势要往外走:“妈妈,我们去报警,让警察还你一个清白。”
“不许去!”江玲立刻堵住门口,恶狠狠地瞪着江意。
“为什么不能去?”江意问道。
“因为,因为不能闹大,丟人!”江玲慌乱道。
“哼。”江意冷笑出声:“一边是自己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一边又以不能闹大为借口不许我们报警,你不觉得前后矛盾吗?”
“我看你不是怕闹大,你是怕别人抓到那个男人,供出是你指示他干的吧?!”江意大喊。
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她调查了十多年,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个流氓就是江玲找来的!
“你,你胡说!”江玲一张脸除了被打出来的手指印还通红,其他地方都白了。
“小意!”江繁不赞同地看着江意。
“爸爸!”江意也看着江繁:“我妈妈为你生儿育女,为江家做牛做马干家务,就因为她被流氓拉扯,你就要跟她离婚吗?如果是这样,我倒要找你们单位领导好好问问,是不是这个道理。”
要去找他领导?江繁盯着江意,目光沉沉。
“呸!”江老太太顿时阴阳怪气道:“你妈妈可没生个儿子出来,竟然让我儿子绝了后!这样的儿媳妇,我就是不要!”
“哦?”江意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是因为这个,你们才设计这一场,让我爸妈离婚吗?”她看着江繁:“爸爸,你这是重男轻女!我也要去问问你们领导!”
“才没有,才不是设计!就是你妈妈不要脸!还要告领导?死丫头你哪也不许去!”江老太太突然发现似乎怎么说都说不过江意,她干脆不说了,直接上手。
又粗又黑的手指直接朝江意脸上抓去。
这一下要是抓实了,脸上能掉下肉来。
李玉梅顿时急了,一把把江意拽到身后,人朝江老太太撞去。
这么多年,她忍气吞声没跟江老太太动过手,那是因为江老太太没动过江意!
现在她竟然想毁女儿的容?这个比毁她名声还不能忍!
江老太太被撞地一个趔趄,砸在身后江玲的身上。母女两个人愣了一下,然后顿时疯了一样扑过去,又抓又踢。
江家二儿媳妇夏花也加入了战团。
狭小的屋里顿时乱做一团。
江繁趁机退了出来,忽略周围的视线,低头匆匆离开了大杂院。
走到没人的地方,他终于放下脸上的面具,露出真实的表情,冰冷阴沉。事情竟然这么不顺利,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江家的门开了,屋里又打了起来,作为热心的好邻居,大家自然要去拉架。
男人女人冲进去,把江老太太和江玲、夏花按住,把李玉梅扶起来。
江意趁机狠狠地踹了江玲两脚。
江玲大叫着要踹回去,可惜被身后的人往后拽了拽,够不到了。
“胡闹!成何体统!丟人现眼!”江老头一直稳坐屋里唯——把靠椅上,他严厉地看着江意和李玉梅,一摔手里的搪瓷茶缸,大声训斥道。
李玉梅一抖。
公公为人严肃,不苟言笑,平时总是端着脸,阴沉沉的,发起怒来更是吓人。
江意原来也很怕他,但是现在嘛……她朝江老头挑衅一笑,无视他的态度,转身去北墙下的床底下拽出一个纸壳箱子,蹲下整理起来。
她没有害怕、没有听话地认错,这种态度就能气死“高高在上”的江老头了。
江老头果然怒了,但是茶缸子已经摔了,他又不好再捡起来摔第二遍,只能更加严厉地瞪着江意。
发现江意不看他,他就转头瞪向李玉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