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如此我便放心了。”余娇娇轻叹，“终是我耽误了你。”

两人虽都是笑着的，但唇角皆衔着淡淡的苦涩。

“你没有耽误我。”司幽岚摇头，“我与你在一起，也曾得到过许多。”

许多的情深意切，许多的平淡美好。

不过一切皆已随风而逝。

余娇娇怔了怔，随后道：“你属于朝堂，那里可以任你自由翱翔，而我是皇家女，与我在一起，注定只会让你折了翅膀……”

“可是，”司幽岚的眼神很复杂，有忧伤又有祈望，“若能重来……”

余娇娇眼中闪过一抹水光，可瞬间便消失不见：“你我都知道，时光从来不能倒流。”

如今他对她不过是短暂的怜悯，待他在朝堂上光芒四射，受众人的敬仰，他终会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而自己，只是食之无味的鸡肋。

弃了，也就弃了。

司幽岚千言万语却无法说出口，他似乎早已习惯了她的关切与追逐。

如今她不追了，他倒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余娇娇从他眼神中解读出了一丝丝的纠结。

她笑了笑，“南知意对你一心一意，也算得上是个不错的姑娘，只是她……”

“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并无其他。”司幽岚不明白，为何余娇娇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南知意。

“我曾答应过南墨，好好照顾他唯一的女儿。”他接而又道。

“你我已经和离，既然是心心念念的人，又何苦遮掩？”余娇娇苦笑，“我自然不会再打扰你们。”

“此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司幽岚正要与余娇娇解释，却见余娇娇垂下了双眸。

“芙儿，我累了，送我回房。”她吩咐。

既然时日不多，她又何苦还沉迷于情爱之中？还不如一个人安安静静，多陪一陪身边在乎自己的亲人。

司幽岚看着余娇娇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心口好像有一根刺狠狠地扎了下去，无比疼痛。

原来心疼痛起来，是这种感觉？

那余娇娇十几年一直如此，她该有多疼？

第十九章

司幽岚回到府内，司丞相一直在正堂等着他。

“爹。”他恭恭敬敬喊了句后，便站到了一旁，“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以往司丞相根本不会对他的日常过问，更不用说，在正堂专等着他回来。

“幽岚，你是不是后悔了？”司丞相在司幽岚心里一直都是威严的，此刻突然的慈爱，让司幽岚有些不太习惯。

他摇摇头：“我……没有。”

“你骗不了爹，”司丞相无奈道，“你可知当时皇上赐婚，我为何没有拒绝？”

司幽岚一怔，皇上赐婚，做臣子的难道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爹是先帝好友，倘若我执意不答应，那当今圣上总是要给爹几分薄面的。”

司丞相苦涩说道：“可我还是同意了。世人都说你胸怀天下，只有我知道，你之所以那么努力，就是想要有一个能够站在公主身边的身份……”

什么？司幽岚紧紧盯着他，眼中满是疑惑。

“在你小时候便问过我，什么样的人才能娶公主？”司丞相说着便笑了，那是一种发自肺腑的笑，“当时我就逗你说，那自然是状元公喽。”

“自那以后你便发了疯一样，没日没夜地读书，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状元。”

“在皇上封你为驸马时，朝堂上下一片哗然。只有我知道，那是你梦寐以求的事情。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你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么高兴，反而还满面愁容……”

他说着便走到了司幽岚的身边，深深叹了口气，“孩子，爹并不求你能治国平天下，只盼你能开心安稳地度此一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爹希望你在迷茫无措时，能够回头看看自己的初心……”

司幽岚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些话，眼眶瞬间布满了泪水。

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在父亲眼中是耻辱，是一个于国于家都没有用的闲人。

“爹，我真的后悔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在心里埋怨余娇娇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却忘了自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