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桥经过的时候顺手把手里的外套扔她身上,走了。
「你倒挺大方,就故意不给我烧纸是吧?」
我恨得牙痒痒,手轻轻一动,他嘴里的烟被灭了。
他皱起眉头,把烟狠狠扔进垃圾桶。
我手又一动,还剩半截的烟被风吹起来,「啪」的一声砸到了他脸上。
「小东西,再闹信不信老子把你坟扒了?」
段桥放下狠话,我终于停手了。
放到我活着的时候,绝不会认怂。可我死了,现在是鬼,我真的很怕人扒我的坟。
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不甘心!
旁边的风呼啸而过,我越想越气,终于当段桥走到冷清小巷子的时候,我把方圆几百米的垃圾袋全部吸了过来,在空中排成大大的四个字:给我烧纸!
「陈烟雨,你他妈有病吧?」段桥彻底被激怒了。
「要纸没有,要命一条。」
段桥咬牙切齿,摆明了要和我杠:「有本事你就现身索我的命。」
我愤怒地把垃圾袋卷成巨大的漩涡,这人肯定知道我不能随便要人命才敢口出狂言。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鬼,连吓晕人都要被扣阴德。这玩意儿就跟操行分一样,不好得却又扣得飞快。
扣完就凉凉。
我要是敢直接要了段桥的命,会当场划入厉鬼行列下地狱。
「瞧你那点儿出息。」
段桥捡起地上的石头扔到垃圾袋漩涡中心,「嘁」了一声:「成天上蹿下跳,陈烟雨,真以为死了就没人治得了你了?」
死段桥,快五年了嘴还是这么毒。
我本来打算去他如今的豪宅里搞搞破坏,顺便感受一把土豪的奢靡,没想到他停在了大别野——不远处那栋废弃的烂尾楼里。
就这?就这啊?
我不理解。
阴冷潮湿的空气扑了过来,生锈的栏杆发出「嘎吱嘎吱」的噪声楼道里没有一丝光亮。
最重要的是,这栋楼里,除了段桥一个活人,全他妈是鬼啊!
段桥仿佛已经习惯了,他平静地低头玩着手机,一边摸出钥匙把房门打开,我立刻钻了进去。
不知道他从哪里接的线,总之屋里挺亮堂。
屋子四面墙都贴了暖色的壁纸,床边有一个房子形状、暖黄色的灯,窗户上挂着我喜欢的蓝色风铃。
看上去还算温馨。
段桥没有再理我,拿了衣服去洗澡。我在床上滚了几下又戳戳风铃,最后太无聊钻进灯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