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厉少霆，却又无法不去怨恨他。

因为他，她才体会到软刀子的痛苦。

厉少霆僵在原地，被那冰冷的眼神看得心跳恍惚也停止了。

有那么一刻，他突然希望顾晓晓的刀刺在自己身上，让两个人都得到该有的解脱。

“嘭”的一声，顾晓晓把刀扔在地上。

她收回视线，小心地抱起顾奶奶的骨灰盒离开。

厉少霆抑着眼眶鼻尖的酸胀，迈开腿追了上去。

顾晓晓走的很快，似乎想从身后人的目光中逃离。突然，她停住脚，转身哑声大喊：“别跟着我，我不想看见你！”

厉少霆站在那儿，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双眼却满带着少有的泪水。

顾晓晓咬了咬下唇，抓起地上一团雪朝他狠狠砸去：“滚啊！”

可见厉少霆依旧不肯走，她毅然转身大步离去。

“哒！哒！”

鲜红的血顺着厉少霆的指尖一滴滴落在雪上。 良久，厉少霆起身把药塞进她手里，语气透着几分不舍：“有事就打我电话。”

顾晓晓看了他一会儿，虚虚拥了他一下：“谢谢……”

厉少霆目光微顿，复杂涌上心头。

这个拥抱不像刚刚那么无助，竟然带着丝莫名的诀别。

正当他想回抱时，顾晓晓突然推开了他。

“等秦律师回来，我打算跟他去法国了。”

厉少霆所有的情绪都因为顾晓晓猝不及防的话而凝结。

一抹无法忽略的嫉妒像大手掐着他的神经，让他难以宣泄。

“所以？”厉少霆面不改色，声音却多了丝冰冷。

顾晓晓垂眸，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眼前人的态度：“所以你的婚礼我可能去不了，以后咱们也少见……不，还是不要见了。”

最后几个字，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完的。

只知道此刻要慎重到控制呼吸，以免露出任何不该露出的心思。

厉少霆深吸口气，墨眸中已经开始翻涌不悦：“你认识秦霄宇才多久？已经值得为他去异国他乡，还是说你真打算像他说那样‘以身相许’报答他帮你出了手术费？”

他以为顾晓晓会否认，哪怕是迟疑。

然而她只是轻轻地反问了句：“不可以吗？”

厉少霆一噎，怒火倒灌了般烧的心肺灼痛。

他捏紧了拳头，几乎从牙缝间挤出句：“不可以。”顾晓晓眼底掠过丝愕然，却很快恢复淡然：“凭什么？像你说的，我已经不是小孩，我有自己的选择，难道我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也有错吗？”

每个字厉少霆都无法反驳，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绝对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