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良媛回去之后,足足又哭了一个时辰,然后叫人备下马车,说是要回娘家去了。
阿佩当即回去禀报秦恬,秦恬听罢,微微颌首,“她回去就好,卢家的人会看着她的。”
“反正她离了东宫,出什么事都跟殿下和太子妃没关系。”
“嗯,”秦恬沉默了一下,“当初让她进门,就是一个错误。”
阿佩道:“这事还要怪她自己,殿下已经再三拒绝,但是卢太傅找到皇上求了圣旨,而且,卢良媛还求见到了殿下,她跟殿下说的原话,就是为了皇孙而来,不为殿下,她就是觉得皇孙可怜,想好好地照顾皇孙,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且皇上也下了旨意,这东宫的侧门,总是要让她进来的,但太子妃您放心,殿下没有进过她屋中一步,吉日那天,殿下也不在。”
“我没有怪他的意思,”秦恬摇摇头,“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
夏侯弘博怎么就那么招女人喜欢呢?
清公主,卢良媛,出身都十分尊贵,为什么就非他不可呢?
当初她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对他并无多少好感,后来发现他是她梦中的男人,才慢慢改观。
即便如此,这三年里在东兴府,她想起京城,也是想起小龟蛋,很少会想他,偶尔想一想,最大的感受就是遗憾。
真正喜欢他,是在回京之后。
有一个男人铭记了自己三年,她不知道别的女人是否稀罕,但她确实感动到了。
卢良媛不是回了娘家,而是去了公主府。
她已经立定决心,死也不回娘家。
清公主从半月亭回去之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中,抱着夏侯弘博的旧衣裳痴痴迷迷,这些衣裳是他当日从桓王府拿走的,嫁给林紫陌的时候,便把衣裳带了过来压在箱底。
现在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拿出来了。
下人禀报说卢良媛来了,她这才放下衣裳,叫人进来梳妆打扮,挑了极为华丽的衣裳穿上,踏出这屋的门口,她又是那端庄高贵的清公主了。
哭过的眼睛,也被修饰了一下,脂粉遮蔽住眼底的浮肿和淤青,只是,依旧显得脸色苍白憔悴。
在小侧厅接见了卢良媛,卢良媛直接跪下,哭着道:“公主,我实在是没办法才来找你,你帮帮我,我宁死也不离开东宫。”
清公主缓缓坐下,握住了扶手,“秦恬让你走?”
卢良媛面容惨白,悲声道:“是祖父让我回娘家暂住,但我已经打听到,回去之后,他们会安排我住在庄子里养病,这一养,大概就是一辈子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清公主看着她,从卢良媛的身上,她看到了自己。
卑微,可怜,不甘,怨怼,无奈。
卢良媛继续哀求道:“公主,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求你帮帮我,我什么都不求,位分我都可以不要,我只想留在他的身边。”
“秦恬是什么态度?”清公主对她的悲痛绝望没有一点动容,这些痛苦她也在承受。
她只想知道秦恬怎么做,心肠有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