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去,就见宝儿两只小手抱着他的胳膊,嘴里塞得鼓鼓的,一边咀嚼着,一边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他。
这一刻,江朝再也忍耐不住,蹲下来抱住宝儿,泪如泉涌!
“爸爸......爸爸哪也不去,爸爸以后......是可以保护宝儿的人......”
夕阳斜照。
江朝背着宝儿往家中走去,感受着女儿小小的躯体伏在后背,心中一片温暖。
这一世,他只想好好守护着家人。
那些曾经陷害过他的人,不管有着怎样的滔天权势、富贵荣华,于如今的他而言,也不过是土鸡瓦狗。
经不起他一指碾压!
“雪宜,我回来了。”
春澜小区。
进门第一栋,坐电梯上六楼,靠右边那一间,就是江朝要回的家。
屋中。
唐雪宜头痛欲裂,一口气连灌了几杯冰水,驱散着酒劲。
“朱总,咱们酒也喝了,你也把我送回家了,合同可以敲定了吧?”
客厅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嘴里叼了根雪茄,猥琐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离不定。
“急什么,要签合同,咱们总得再......”
话音未落,他就急不可耐地凑上前,要搂她的腰肢。
“朱总,您别开玩笑!”
唐雪宜急忙避开,虽然心中怒极,却也只能强颜欢笑。
那朱总顿时脸色一变,拿起一杯冰水泼在她脸上。
“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你知道为了这张合同,多少女人排着队想上老子的床?”
一个个羞辱的字眼,刺激得唐雪宜浑身发抖。
她实在太累了。
真想拿起刀,一把先捅死了对方,再扎进自己的胸口。
可一想到女儿还那么小,妹妹又半身瘫痪,母亲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父亲失踪了两年,生死未卜......
她要是走了,这一家子该怎么办?
“滚!”唐雪宜冲过去把门拉开。
可就在开门的瞬间,她呆住了。
门外是她的女儿。
还有把她人生毁得一塌糊涂的那个人。
江朝!
站在门口的江朝,恍惚了一下。
眼前的这个女人,依旧那么漂亮,但比记忆中的憔悴了许多,消瘦了许多。
“装什么白莲花,到最后还不是要乖乖回来伺候老子!”
屋里传来那朱总不耐烦的叫骂声。
唐雪宜羞愤欲死,急忙把宝儿从江朝身边拉了过来,紧紧搂在怀里。
“朱总,这是我女儿,您......您先回去吧。”
她生怕对方会伤害宝儿,赶紧低声下气地央求道。
“难怪这么臭,哪来的小叫花子?”
朱总过来看了一眼,捏着鼻子骂道。
啪!
他一句话还没骂完,就直挺挺地被江朝抽翻在地!
几颗带血的门牙,在地上蹦蹦跶跶。
晕了有几秒钟,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看到这滑稽的一幕,唐雪宜只觉得酣畅淋漓,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满腔的恐惧。
朱总在她这里被打成这样,叫她该怎么办?
“好呀,现在学会打人了,是比以前能耐了!”
“呵呵,也是啊,你本来就是个罪犯,会打人不是很正常吗?”
唐雪宜颤抖着声音讥讽道。
“雪宜,我真是被人陷害的。”江朝解释道。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在狡辩些什么?”唐雪宜勃然大怒。
“那是你同学!人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说你侵犯她,为什么要陷害你?人家不要脸吗?”
江朝紧了紧拳头,当年的事情说来话长,他不想在此时与妻子争辩。
“过去的都过去了,咱们一家人重新开始好不好?”
“你想重新开始是吧?”唐雪宜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好呀,你先把我妹妹的腿治好了!”
“子枫的腿怎么了?”江朝一愣。
“你还来问我?”唐雪宜咬牙冷笑道。
“你去非礼别人女朋友,对方过来报复,正好子枫在家,他们就要对子枫......”
“子枫被逼得跳了楼,半身瘫痪,你满意了吗?”
“因为你做的好事,我爸被逼得调去外地,结果半路出了意外,到现在都生死不知!”
“我妈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大夫说她已经撑不了半个月了。”
“呵呵,请问你想怎么重新开始?”
江朝没想到,原来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雪宜你放心,子枫和妈的病我都会治好的,以后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挡着!”他郑重地道。
“你能不能别丢人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大话!”
砰的一声。
江朝被关在了门外。
“宝儿,对不起,对不起......”
唐雪宜一边给女儿洗澡,一边直掉眼泪。
自从江朝坐牢后,女儿深受刺激,得了自闭症。
她整天忙进忙出的,妹妹子枫又要在医院照看母亲,根本无暇照顾孩子,只好每个月给表婶一点钱,让她照看着。
没想到她把孩子照看成这样。
给女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去厨房做了顿饭。
“宝儿吃吧。”唐雪宜给女儿碗里夹菜,自己却是全无胃口。
她在发愁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虽然朱总不是她亲手打的,但对方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到她头上。
唐雪宜犹豫许久,给爷爷打了个电话,想要求他出面帮帮她。
可电话虽然通了,却是没人接。
她只得又打给其他亲戚。
“你怎么搞的,这种事情自己解决!”对方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一圈打下来,却是根本没人理她。
“杨少,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唐雪宜实在没办法,只好又拨了一个电话。
对方听完之后,为难地道,“你这个事情有点棘手啊,那个朱总背景大得很,不一定给我面子。这样,只要雪宜你答应嫁给我,我让我爸出面!”
唐雪宜沉默了好久,还是拒绝了。
“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对方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唐雪宜无助地坐倒在地。
这朱总是保隆集团的总经理。
据说这保隆集团背后的大老板,是个黑白通吃的大佬,为人残暴冷酷,动不动就把人打死打残,丢去江里。
唐雪宜浑身发抖。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雪宜,你明天在家还是在公司,我让人把保隆集团的合同送过来。”电话那头传来江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