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江知悉的作业全是抄我的。
他还年年考第一。
我突然发现不是这货多有天赋,而是这狗喜欢半夜自己做题。
所以你看,他的朋友大多交友不甚。
白天他跟狐朋狗友嘻嘻哈哈,不好好学习。
晚上拼死了刷题,我甚至好几次凌晨三四点看见这人背单词软件在线。
硬卷,他就硬卷。
明明初中时还啥也不会,高中时就全卷上来了。
我问过他原因。
他眯着眼朝我笑。
「你成绩那么好,我不得努力跟你考上同一个大学?」
阴魂不散说的就是他。
那一巴掌的仇还非得追到大学。
不过后来,我俩没上同一所大学。
因为他出国去了,标准的富二代升学套路。
我以为我俩自此分道扬镳,各自有风雨灿烂。
结果有天他凌晨三点跟我打电话。
我跟他说,大哥看一下我们俩时差。
他「哦」了一声。
他是想我吗。
他想的是我们学校门口,巷子里那家凌晨才开的夜宵馄饨。
还有锅贴。
「America 哪有这么好吃的玩应啊。」
他一边狂吃,一边感慨。
而我陷入了将自己的三观不断振碎又拼合的过程。
这人,他在离我们一万四千公里的美国,想吃馄饨了。
于是,坐私人飞机,再换直升机,直接飞了过来。
「……」
「啊对,本来准备这趟回家再带给你的,今天来了就先给你吧。」
夜市暖黄的小灯下,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里面是一条项链。
其实以前,江知悉送过我无数礼物,零食、文具、卷子、书,但他从没送过我这种……
成人的礼物。
他说,生日快乐,陈悠悠。
于是我想,他也不是单纯来吃这碗馄饨。
因为那天,也一样是我十八岁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