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已经卑微到尘土里了,可是禾苗,他重新回来我身边的时候,我是真的很开心,我是真的很开心。」
直到禾苗过来用纸巾擦拭我脸上的泪水时,我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谁不想做一个坚决独断的人,谁不想在感情里傲视群雄,骄傲俯视别人的真心?谁想把自己被按在尘埃中反复摩擦的心脏再捧起来巴巴的送到那个人的面前再让他践踏?我也不想,可是没有办法。
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只要有一线能留在他身边的机会,其他的我可以通通不去计较。
只要心脏还在跳动,我就拿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对宋岱岩的感觉会比我的心脏更先停止跳动。
我找不到头绪。
我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失去了对他的感情。
其实最近几年他对我已经很好了,就连禾苗有时候看着我也会感慨一句,还好当年那么艰难也挺过来了,现在的宋岱岩就是个极其合格的金龟婿,有钱好看对其他女人还没兴趣,我也算是否极泰来了。
我当时笑笑,没有说话。
一开始我只以为是我处在一个倦怠期,或许是因为情绪的问题,过了这段时间就行。我能看见宋岱岩的小心翼翼和极力的收敛脾气,或许除了顾姗姗,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去迁就过别人。
可我一看见他就心烦意乱,这种状况持续了一段时间,心软下来是在我的一次发热感冒,我整个人晕乎乎的躺在床上,半醒过来的时候整个房间寂静无声,我扶着墙艰难的忍着晕眩往外走去,去客厅倒水的时候我看见他在厨房熬粥。
颀长的身体微微弯着,守着一口砂锅,小声地念:「……小火慢熬三十分钟……」我喝口水,悄无声息的又回到了卧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进来喊醒我,桌子上放着一家眼熟的外卖粥,我没有问,吃完饭他收拾盒子的时候有点笨手笨脚,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轻轻的「嘶」了一声,我立即抬头问:「怎么了?」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像是有点委屈一样,把手举着放到我面前,手背上一颗晶亮的水泡,应该是烫伤,他说:「我本来想煮粥的……」
「粥呢?」
他微妙的顿了顿,然后说:「煮的不能吃,被我倒到垃圾桶里了。」
他应该是在装可怜,当年他为了顾姗姗和别人打架,打的骨折照样一声不吭,如今这个烫伤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可我诡异的心软了一下,意识先于行动,我把他的手拉过来,轻轻的吹了吹,然后问他:「上过药了吗?」
他的手在我掌心瞬间僵硬起来,在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猛地把我拥进怀里,紧紧的抱着我,下颚顶在我的发顶,他将我身上的骨头勒的微微有些发痛,可我静静地,任由他抱着。过了半响,我听见他的声音,低沉的近乎轻柔,仿佛怕惊醒了什么一样,说:「曦曦,就这样,不要变成我不熟悉的样子。」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他。
我们似乎又变成从前的样子,我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可这之后我们两人的相处中,我已经分不清我和他,到底是爱情沉淀下来还是习惯使然,抑或是我只是在等一个爆发的突破口。
这样的爆发口我也没有想到会来的这样快,二季度的项目结束之后,团队准备了聚餐,想要好好放松一下。
出公司前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他最近无事的时候经常会来接我下班,消息很快收到回复,他说:「好的,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我看着短信,抿着嘴角轻轻笑了笑。
聚餐结束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因为团队项目人多,所以我们定的包厢,从包厢出来路过大厅,我随意一瞥,看见了顾姗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