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歌姐,没事,就是想祝你平安夜快乐。
你也快乐,隋叔这两天怎么样?
我爸比之前好多了,可以正常吃饭了,白医生说最近要安排手术,谢谢你以歌姐。
别,别这么说,我也是多亏隋叔才能离开隋镇,继续上学。
以歌姐,你有时间来看看我爸,他说想见你了。
好,等期末考试结束,我就去。
挂断电话,江以歌眼眉低垂,手里握着手机,窗外零星飘着雪花,江边暖黄色的灯光已经亮起来。让她有些想起离开隋镇的那天。
那是义诊队在隋镇的最后一天,闷热的天难得下起淅沥的小雨,给原本古朴的建筑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赤脚医生坐在江以歌家门口的竹椅上,手里的烟闪着忽明忽暗的火光。灰白色的烟雾时不时从医生的口鼻冒出来,医生眯着眼睛一脸若有所思。
江娃,我刚才说的你好好想想,白医生是个好人,跟着他不会让你吃亏。
江以歌蜷缩着身子蹲在门口的石阶上,她的手指在石阶上胡乱划着。
他真能资助我继续上学?还是像之前临镇冯家的那个人一样,要让我给他生儿子。
自然是资助你读书的。
我哪里能相信他,搞不好就是骗我去给他生儿子的。
医生扔掉手里的烟,又在脚下捏碎忽轻咳几声又继续说这义诊团队都是他的,他骗你干啥,抢着给他生儿子的多的去嘞。
江以歌手指胡乱写着什么,眸子有些亮。
今天就走吗?我还没跟几个叔叔说。
白医生昨天已经走了,义诊队的其他人今天下午就走,你得跟他们一起走,你那几个叔叔我来说。
好,隋叔,谢谢你。江以歌脸上有了久违的明媚。
赤脚医生起身朝院子外走去,走到她身边时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又蹲下身子在她耳边小声说:江娃,这话,本不该我说,可我看着白医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虽然他比你大的多了些,可若是日后能跟在他身边,想必日子也是不错的。
江以歌低头不语,只觉得这雨忽大忽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
阿诚,你不进去说一声就走吗?那梁家人可还没走呢。临江市酒店门口,高承业追出来喊着。
深夜北风拂面,零星的雪花从天上飘落,落在白诚的脸上竟如同小刀一般划脸。他紧了紧大衣的领子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去,今天是平安夜。
高承业低头看看手表,又伸到白诚面前过12点了,现在已经是25号,平安夜过去了,江以歌应该都睡了。
白诚皱眉,推推脸上的半框眼镜我走了,有什么事,明天说。说着他直接钻进旁边的车里,一脚油门就不见了踪影。
白诚站在临江公寓楼下,他抬头看着家里的灯亮着,想是江以歌还没睡。原本感觉冰凉的身子,忽觉得有些暖。一进楼门白诚便脱下大衣,抖落身上的雪。大衣搭在手臂上,轻声上楼。
打开门,热气直扑在白诚的脸上,他踮着脚走进客,只见江以歌窝在沙发上睡得正甜。客厅明黄的灯光洒在她身上,她长发如瀑一般垂在地上,身上半盖着貂绒毯子,白色的睡裙若隐若现的透露出一双诱人的蝴蝶骨。
像极了白诚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那是四年前的下午,夕阳的余晖铺洒在隋镇上空,这座江南小镇似被镀上一层金光,古老的石桥,木质的房屋都显现出它曾经的面貌。
隋镇地处江南地区,那里山环水绕风光无限,却唯独交通不便,出镇只有一条路,坐公车需要七八个小时才能到达最近的县城。镇子里的年轻人大多离开这里奔向大城市,只剩一些老人和孩子留守。
隋镇地处密林之中,镇上气候潮湿让很多老人患上了风湿,关节炎等疾病,白诚每年都会组织义诊,给偏远地区的人送关爱。今年正巧来到隋镇。
义诊临近结束的一日下午,白诚坐在河边休息,随镇的房屋都是沿河而建,白诚坐在石凳上,看着对面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河对岸,她披散着长发,跪卧在河边。手拿一个木舀,舀一瓢河水先是淋在发尾,再舀一瓢淋在头顶。
阳光穿过她手中的水柱,小小的彩虹洒在她的长发上。
白医生,你在这休息啊。镇里的赤脚医生隋叔,手里夹着烟坐在他身边。白医生要不要来一根。赤脚医生从衣兜里摸出烟盒。
不,我不吸烟。白诚瞄了一眼身边的赤脚医生,目光又落在那女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