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点帮我看看嘛。”温词扭捏身子,回头发现张妈还在场,腼腆一笑,“咳,张妈,麻烦你先出去一下。”
“啊,我知道的。”张妈隐藏起埋怨的小眼神,两手踹着围裙出去了,脸色并不好看。
温词从男人身上下来,哒哒哒跑去反锁门,转身看到季向斯拿起勺子,她冲过去端走药汤。
“你不能喝!”
季向斯挑眉,清凉的眸光凝着她,“为什么?”
“因为这里面……”
温词凑到他耳边说了刚才在厨房看到的事情,然后把药汤倒进马桶里面,扬着嗓音道:“哎呀,季少你怎么一下子就把药喝了,我还没帮你吹凉呢!”
她不知道张妈有没有在外面偷听,但演戏要演全套。
做完这些,温词总算放心,把碗搁在茶几,靠着沙发叹气,真是人不可貌相,张妈看起来老实,竟然会做这种事。
这相当于家里进了贼,还是个一天到晚都监视着你的贼,想想都冒鸡皮疙瘩。
温词觉得张妈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
一只骨节分明白皙如玉的手爬过来掀起她的衣摆,温词惊恐,“你干嘛?”
男人笑得美而妖冶,“不是说身上进蜈蚣了吗,我帮你找出来。”
“……色狼!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温词要被他气死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个。
张妈给他下药诶,怎么他一点都不着急!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怎么一副淡定的样子,你三叔想害你啊。”
温词一个着急,脱口而出了。
“你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我三叔对我好得很。”
季向斯显然跟她不是一个思路,在他眼里,张妈给他下药都没有撩她衣服来得让他感兴趣,这个怪人!
温词吓得跑出去,她才不要被他碰!
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季向斯带笑的面容瞬间凉了下来,眸中迸发嗜血的精芒,一闪而过。
口袋里的手机来电,打断了他的思考。
温词跑到院子里,看着这些被阳光笼罩的花花草草,却感觉不到任何暖意,觉得有冷气在拼命钻入身体里。
豪门的水果然深。
她太天真了,竟然跟张妈掏心掏肺,还好没有把自己跟季向斯关系不好透露出去。
季向斯也真是的,天天哈哈大笑,他到底在想什么,有人要害他他不知道自保的?
他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大度的人,张妈害他他应该有防范才对。
温词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了,头脑嗡嗡作响。
“少夫人,我熬了四果汤,你要不要喝一碗?”
张妈突然出现在院子里,温词下意识地抖了一下,从现在起,她无法正视张妈了。
张妈明明一脸和蔼的笑容,可温词觉得她这笑容里面,藏着一张别有用心的面孔。
“不用了,我不喝。”
张妈发现了,温词的语气比平日里冷淡,但她不知道为什么。
“少夫人不开心?”
她还在这里,试图挖到些什么,温词拧了下眉。“没有,你忙你的去吧。”
感受到她的排斥,张妈不敢再多问,回屋里去了,她发现这个新来的少夫人脾气还挺尖锐。
温词左想右想,放不下这件事,张妈给她什么她都不敢吃,明明知道她不敢在这上面动手脚,可心里面就是忌惮。
无奈之下,温词去找管家,询问季向斯的病情。
管家很乐意告诉她。
季向斯这身子骨从小就不好,经常出现的症状就是咳嗽和头晕,多年来都是三爷配药给他吃,也真是奇怪,看遍了西医都不行,就中医才行。
“三爷是医生吗?”温词脑海里出现那张不苟言笑、不怒自威的脸。
管家说,三爷读书时学的是医,还去R国留学过几年。
温词心头突突狂跳,这样季向斯也太危险了吧,三爷想要弄死他易如反掌啊。
“吃了药这么多年,有没有好转?”
“有的,这几年少爷的身体逐渐好转了很多。”
那就奇了怪了,张妈那个行为是何目的?
这么一问,温词更加混乱,难道自己错怪张妈了?
温词百思不得其解,坐在台阶上发呆。
一颗颗花生砸到她头上,把脑瓜子砸得砰砰响。
她仰头,对上二楼阳台上的男人,怒目而视,“高空砸物会砸死人的!”
“坐这儿干嘛,想当我家的石狮子?”
季向斯剥了两颗花生丢进嘴里嚼着,他穿着真丝睡衣,光滑的绸缎表面隐隐泛着银光,衬得他一身慵懒的贵气。
温词嘴巴张合,却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
他一点都不在乎,她着急有何用?
温词才不打算做跳梁小丑。
“喂。”温词看了眼厨房的位置,张妈在里面忙活,压低嗓音,“我是不是错怪张妈了?”
“你怎么错怪张妈了?”季向斯仿佛失忆般,语气平常得什么也没发生。
温词黑着脸,“就是刚才在房间里跟你说过的事情啊。”
“你没有证据,的确是有点站不住脚。”
温词心想自己有证据好吗,人家给你石灰粉吃了啊大哥!
“你不是跟张妈关系很好么,怎么现在……”
“我这不是为了你吗?”温词鼓着嘴,真是好心没好报,“怪我太天真。”
季向斯嘴角翘了一下。
“吃饭啦。”管家叫人。
温词从台阶上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进家门。
看到张妈端着菜出来,温词有点发憷。
真是一旦对某个人有偏见,她做什么都让你看不顺眼。
这顿饭温词食不下咽,扒拉着米饭,很少夹菜。
一只鸡腿扔在她碗里。
“干嘛呢,一脸苦相,我可没少你一顿饭。”
季向斯扔了个鸡腿后,自己夹了块鸡肉吃,毫无心理负担。
他就不怕里面有慢性毒药?
温词佩服。
“少奶奶怎么了,胃口不好?”管家关切道,平时温词吃饭最积极了,今天竟然这么蔫巴,不太正常。
“是不是我做的菜不合你胃口?”张妈看过来。
温词脸色微微苍白,“没有没有。”
第一次觉得鸡腿这么难吃。
吃完饭,温词坐在沙发吃水果,目光会不由自主地游到张妈身上。
张妈在厨房洗碗,一切看起来很平静。
温词跑上楼,去找季向斯。
他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了。
敲了好几下门,他才过来打开门,一脸不满,“干嘛?”
“我想找你聊聊天。”温词委屈着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