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生生的喊声,让苏楮墨不由得放缓了声音。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在这里?是不是迷路了?
他声音温和,眉眼都放得轻柔了许多。
小团子警惕的看着他,紧紧地皱起眉,后退一步,奶声奶气的开口: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紧接着他又轻哼:我娘说了,忽然对别人好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噗嗤一声,苏楮墨笑出了声。
眼前的小团子细皮嫩肉,五官虽没有张开,但能看出几分精致的雏形。
小团子见他笑,眉头皱的更紧了,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强装出来的严肃:你笑什么?我说的话有那么好笑?!
他气呼呼的仰起头,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怒气,胖乎乎的小手攥起拳头,威胁似的扬了扬。
告诉你,我可是很厉害的!
苏楮墨越发觉得这小团子有趣,伸手捏住他的拳头,轻哄着:嗯,你最厉害。
小团子小心翼翼的把手抽回来,又谨慎的后退两步。
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别过来!
他凶巴巴的呵斥两声,扭头就往里面跑。
不许进来,否则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边跑,他还不忘了回头威胁两句。
苏楮墨盯着小团子的背影跑远,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来找白绫稚取心头血的。
他眼眸幽深,盯着小团子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语气阴冷:这女人不会死了吧?
他抬脚往里走。
黑衣人连忙开口:王爷小心,这院子轻而易举就能被打开,恐怕里面有诈!
话还没说完,迎面就飞来几根长箭。
苏楮墨刚刚遇到小团子的心情猛地就被搅乱,他阴沉沉的盯着前方,躲过攻击。
看来没死,居然还有力气做陷阱。
他双手背在身后,面露嘲讽。黑衣人谨慎的在前方试探,他信步走过去,连自己都没发觉,刚刚他悄悄松了口气。
还没走几步,不远处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呜呜呜我知道错了,别打我好不好?
我再也不出去了,也不和奇怪的人说话了,呜呜呜......
苏楮墨脚步一顿
这是刚刚那小团子的声音?
他抽出长剑,眼眸带着阴冷:在瑞王府竟然还有人敢动手?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黑衣人跟在他身后,两人迅速往哭声的方向靠近。
离得近了,还能听到屋内传来的呵斥。
苏楮墨没由来的一阵紧张,一双眸子阴沉到了极点。
他一脚将门踹开,望着里面背对他的人:你是何人,竟敢在瑞王府的地盘撒野!简直是不想活了!
说着,长剑就像长了眼睛似的,狠狠往这人的背后刺去!
电光火石间,那女人动了。
柔软的轻纱长裙在半空画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长剑被她准确的夹在指尖,轻轻一掰,竟折断了!
瑞王殿下,好久不见?
白绫稚眉眼精致如画,乌发雪肤。
她倒是没想到这名义上的夫君还能来看她。不过这三年她过的风生水起,还生了个小团子陪着,日子过得滋润舒服。
苏楮墨呼吸一滞,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三年来,他责令下人不许给她任何吃喝,只偶尔送些厨房挑剩下的烂菜叶子过去。
本以为这女人不会做饭又脾气暴躁,应该早早就瘦脱了相才是。
可如今
女人显然心情不好,却眼光潋滟,桃花眼微挑,撩人于无形。
苏楮墨眉头紧皱,完全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三年前那怯弱却没脑子的白绫稚!
他大步走过去,将小团子和白绫稚隔开,像是防贼似的看着她,却不忘了今日来的目的。
白绫稚,你有什么胆子拒绝本王的要求?!
他逼近白绫稚,死死地攥住她的手臂。
不过一碗心头血而已,这几年你吃穿用度哪样不是府里的,竟敢讨价还价!
本王当年没一剑杀了你,你就该感恩戴德,现在是你报答本王不杀之恩的时候!
苏楮墨语气冷漠,极力压下心头的异样感觉,笑的阴沉。
白绫稚蓦的笑起来:瑞王莫不是傻了?你说我这几年吃你的用你的,可你分明把我关进来的时候还说,不让人送半点吃的。
至于感恩戴德......
她眉眼里透着些冷光:我既然嫁过来,那就是瑞王殿下你明媒正娶的瑞王妃。你不仅没有尽到一日夫君的责任,甚至还将我关在这里三年!
我感谢什么?你倒不如当初一剑杀了我,省的现在还要看你这张令人作呕的脸!
苏楮墨被气的全身颤抖。
他竟没想到,三年未见,白绫稚竟伶牙俐齿到这个程度!
他不由得想起这三年辗转病榻的若儿,还有新婚夜上那个野男人!
苏楮墨怒火中烧,扬起手就要打人。
可这巴掌还没落下,身后那默不作声的小团子却忽然发狠了似的撞上来。
紧接着对他又踹又打,满脸愤怒:你住手,放开我娘亲!
奶呼呼的声音染了些哭腔:我就说你不是好人!你敢动我娘亲一根手指头,我现在就打死你!
奶团子像只发狠的小豹子似的,全身紧绷,怒吼着挥动拳头。
苏楮墨猛地顿住。
他连忙回头,看着身后气的眼睛发红的奶娃娃:你......娘?
分明只有两个字,他却说得无比艰难。
奶团子警惕的看着他,迅速挡在白绫稚面前,嘴里却不饶人:不然呢?难道你娘?!
白绫稚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真不愧是她的崽,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