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脸色铁青,坐在华家院子里,旁边的几人站着,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只有华敏脸色如常,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大人!”
诊完脉的大夫神色犹豫,不知道是否该开口。
“讲!”
大夫直接跪在了地上。
“那位,那位,她是小产,腹中已经怀有一月胎儿,但不稳,又做了房事,这孩子自然就保不住了。”
大夫知道这后宅里面的腌臜事不少,可拿到面上来说的,这还是第一次见,一时不知道该称呼赵如月是姑娘还是夫人。
高大人想要来看祥瑞的心情全都被毁了。
“本官还为扬州世家之间联姻头疼,却不想朱家送来了计谋,看来是赵朱两家已有情谊,即使如此,也不必遮掩,改日让这两个孩子接亲,本官定来讨杯喜酒喝喝,既然天色已晚,本官告辞!”
高大人一句话给这件事下了定论。
朱夫人心中有千般不愿,也只能说句‘恭送大人!’
扬州世家联姻,这是从祖上定下的规矩,从未打破,可朱家娶了赵如月这件事,就是明晃晃的在打世家的脸。
赵家虽然是华老太太的外家,家中也有些家底,可跟扬州世家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次,朱家不仅得罪了扬州所有世家,也得罪了华家,更是成为整个扬州的笑柄。
”贵儿,回家!“
朱夫人咬牙蹦出这几个字。
朱贵虽心系赵如月,可也不敢忤逆自己母亲,只能乖乖跟着离开。
”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华老太太脸色难看的下了命令。
本来今日上香是华家传统,路上碰到了高大人,说华家有祥瑞,要跟着来看看。
于是,这一行人提前结束上香,回家。
高大人擅长卜卦,这一点在扬州无人不晓,他说华家有祥瑞那就一定有。
可没想到出了这种事。
听风院。
华敏看着手里的凤形玉佩出神。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披头散发的被绑在柱子上,自己的堂姐华岚依偎在一个男子的怀抱里,眼神阴狠的盯着自己。
她想开口,可是喉咙肿痛,难以发声,手脚筋被人挑断,鞭子一下一下落下,鲜血染红了囚衣。
梦里高高在上的堂姐,用匕首刺进自己心口,还说着:“什么凤命,都是假的。”
一滴血液落在了地上的玉佩上,就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凤鸣,随后便是一场大火。
所有人都被烧成灰烬。
华敏尖叫一声醒来,原本佩戴的玉佩不知何时握在了手里。
怀着试探的华敏试着咬破手指,将血抹在了玉佩上。
果然,传来一阵凤鸣,还伴随着一阵怨恨的嘶吼声。
明明自己没有经历过那些,却还是看到了那个自己经历的一切。
原本今晚,华敏是要早早休息的,可因为这个梦,她多了一个心眼。
梦里的变故是在赵如月替华敏担下不清不楚的罪名之后才有的。
那么,今晚就是一个关键。
所以,华敏找来了一个婆子盯着赵如月那边的动静,不出所料。
华敏知道高大人喜欢在晚上去隆福寺和那位不见首尾的主持讨教算卦之术,于是,再次咬破手指,将血迹抹在玉佩上。
华敏知道,他们这种精于卜卦之人自然能感觉到凤鸣。
只是,华敏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对自己以后有改变,她不清楚,那个自己究竟是梦还是自己前世。
怀着这样的探究,华敏沉沉睡去。
夜色下,一行黑衣人潜入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