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顾不得钳制住自己的佣人,突然发力,冲出了房间,近乎疯狂的向大厅跑去!
此刻的顾家庄园,一片灯火辉煌。
顾泽延脸色苍白的看着躺在沙发上的沈绮浓,满脸心疼:浓浓,再忍一下,等那个小朋友做完检查,就可以给你换骨髓了。
泽延哥,这样太残忍了吧?虽然夏夏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但是毕竟夏夏也才五岁,还是个孩子。我知道你疼爱绮浓,但是哪天夏夏爸爸知道这件事,肯定也会心疼的!
沈璟雯的话,看似无心,却又句句戳到了顾泽延的痛处。
这不是他的孩子,是他妻子和别人出轨生下的孽种!
顾泽延冷哼一声,毫无感情的话语脱口而出:我替这个野男人养了五年的女儿,抽她一点血又怎么了?他反倒是应该谢谢我,替他养了这个贱种五年!
阿姨,是不是夏夏只要乖乖伸出胳膊,就可以见到妈妈了?
乖巧而又稚嫩的声音在门后传出,顾泽延忍不住抬眼,看着这个五年未见的孩子,走进房门。
她长得很小一只,可能是营养不良的关系,衣服足足大了两圈,缝满了补丁。
但是她却很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哇,这里好大,也好暖和啊,地板竟然是会发热的呢!真想让妈妈也来看一看,这样我们就可以躺在地板上睡觉了呢!
顾泽延薄唇轻吐,不带一点温度:怎么,大的恬不知耻就罢了,就连小的从小也被教导歪了?想让你妈妈住在这里?
听到男人的声音,苏问夏抬头,突然裂开一个巨大的笑容,眼睛里像充满了星星,冲过去抱住顾泽延的大腿:爸爸,你是爸爸!
爸爸?
这个词,似乎又在一遍遍提醒他,那份写满耻辱与不堪的亲子鉴定!
顾泽延紧抿着嘴唇,放在沈绮浓身边的手直接垂下,硬生生拉开紧抱着自己的小女孩:谁让你乱叫的?
苏问夏被直接拽到在地,但仍然眨巴着大眼睛,满脸写满了开心。
爸爸,你不记得夏夏了吗?是不是因为你出国给夏夏赚奶粉钱,所以忘记了夏夏呀!没关系,夏夏记得爸爸哦,妈妈说过,爸爸最喜欢的就是夏夏了哦......
够了!
顾泽延越听却只觉得越烦躁:跟你那个贱人妈一样鼓噪!陈医生呢,还不赶快来打动员剂!
顾泽延的话显然提醒了带着苏问夏进来的医护人员,她们纷纷垂了头,开始检查设备。
沈璟雯见医生开始准备了,这才站起身走到顾泽延身旁,缓缓说道。
泽延哥哥,苏问夏还小,看起来太可怜了,要不我们再找找别人,可能还会匹配上的。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见不得这种血腥的场面,可是绮浓的病不能再耽误了。
面对着沈璟雯,顾泽延终于露出一丝温柔,他低头,亲了亲沈绮浓的额头:浓浓,一会可能会有一点疼,但是我保证,等你病好了,就带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接着,又像变脸一般,直接拽住苏问夏的手臂,按在了椅子上:王医生,动手吧!
顾泽延话音刚落,苏沐言已经奋不顾身的冲了进来。
这一路,苏沐言不知道是用了多少力气,甚至都来不及穿鞋,跑进来进来二话不说就搂住了苏问夏。
妈妈来了,妈妈来了。
怀里的苏问夏并不知道抽骨髓的意义,她只知道,刚刚听到了一个新鲜的名词,这个时候见到妈妈,迫不及待伸出头就要好奇的问问。
妈妈,什么是游乐园?游乐园长什么样子呀?是不是现在这件屋子一样暖和呀?否则为什么爸爸要给床上的小朋友奖励去游乐园呀?难道不应该奖励一颗糖吗?
苏沐言只觉得一阵窒息,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这颗勉强调动的心脏。
顾泽延,你要抽就抽我的血,不要动夏夏!求求你,她还那么小,她才20多斤,她连游乐园都没有见过!抽血会死的!
眼泪迅速聚集了起来,一滴一滴落下。
妈妈,你别哭,夏夏不去游乐园了,不去游乐园,妈妈不要哭!
你们母女情深演够没有?
不耐烦的语气传来。
苏沐言抬了眼眸,沙发上的男人,眯着眼睛,俊美的样子依旧。
男人的视线慢慢向她转过来,嘴唇微微动着,他好像在笑,却又似乎只是轻蔑的看着她。
果然是你的贱种,演技和你没什么差别。
顾泽延,我死去的两个孩子,还不够抵消你的恨吗?两个孩子,那是你的孩子,你就不会有一点心痛的感觉吗?他们会长大,会说话,会喊你爸爸......
哗啦
玻璃杯扔在了苏沐言面前,瞬间碎片满地。
闭嘴,你配生我的孩子?你配吗?更何况那根本不是我的孩子,都是野种罢了!
五年了,这还是顾泽延第一次见到苏沐言。
那个曾经骄傲的女孩子,现在还穿着五年前那件毛衣。
脸颊上的婴儿肥早已不见了踪影,往日引以为傲充满灵气的大眼睛,现在写满了怯懦与自卑。
他记得苏沐言过去很爱笑,仿佛是故意惹一些不过分的事情来逗、弄他。每次看到自己,都会讨好似的笑起来,然后指一指脸蛋说快亲亲这里。
可是现在的苏沐言,好像已经不会笑了。
这个曾经骄傲到不可一世的女孩子,这辈子,就求过他两次。
第一次,求他放过肚子里的孩子。第二次,竟然还是放过这个孽种。
那个孩子的父亲,就这么让她留恋吗?
不是口口声声说爱他爱到不行吗?竟然三番五次和别的男人偷情,甚至还怀孕生下孩子求他放过!
想到这,顾泽延再次出声:别理这个疯女人,继续给这个野种打动员剂!
要怎么样你才能放过她呢?夏夏她才20斤,抽骨髓会死人的,会死人的......
苏沐言一边双手做出祈祷的样子,一边对着眼前的玻璃碴子就跪了下来。无论你怎么恨我也好,夏夏是无辜的,是我出轨,是我故意开车撞上沈璟雯,是我主动招惹的你,是我错了,你要怎么样对我都可以,求求你......放过夏夏......
玻璃瞬间扎入膝盖,她却像感觉不到痛苦一样,磕起了头。
玻璃扎入了双手,没、入了膝盖,鲜血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