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钱就行。”我道，眸中凉薄也跟着溢出，说出的话异常嘲讽，却又是绝对的事实，“这十几年，我们顾家就只当养了一只白眼狼。”

话落，不想再跟秦寒说话。

拿了毛巾，细细的给我妈擦着身上沾惹的尘土。秦寒在我身后看了会儿，又道一句：“条件你定。算是……对你的补偿吧！”

对我什么补偿？

我挑眉，想笑，可又忍住。

这个男人，我已经彻底不想要了。

“好！”

我低头，痛快的接受了他最好的“好意”：“离婚协议等我签字后，会交给你的律师。”

秦寒点点头，没再说话。

转身离去。

我面无表情，一旦签下离婚协议……我与他之间，最后的一点关系也都没有了。

可我们之间的血海深仇，依然存在。

“瑶瑶，他不值得。”我妈休息一会儿，看着我说，“一个刚愎自用，没有脑子的男人，配不上我的瑶瑶。”

到了现在，我依然还是我妈眼里心里的宝。

鼻子一酸，我眼泪又流了出来，声音哽咽着：“妈妈，你不怪我吗？爸爸的事情……”

“我早就知道。”

她疲惫的说，“你爸什么人，我心里清楚的很。那天，他给我打电话，翻来覆去的说，一定要照顾好瑶瑶的时候，我就知道……公司出了大问题。”

“所以后来，你才会突然高血压发作？”我哭得更加难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怪不得，怪不得妈妈当初病得那么重。

如果不是特别突然又特别狠的打击，妈妈就算高血压犯了，也不至于会脑出血。

而我，却是傻傻看不明白。

“妈妈，对不起……”我喃喃的说，哭得泣不成声。

“傻孩子。”

妈妈伸手，颤颤的握住我的手，一脸欣慰的道，“当时，我是想跟你爸一起去了的……可是，我又一想，我那个傻女儿啊，还痴痴的掉在秦寒的坑里出不来，我就又舍不得了。我要真的死了，你怎么办？”

“瑶瑶，你是妈妈的命啊！”

“人在这世上活着，谁没一点坎坷？秦寒他配不上你。”

“相信妈妈，你以后会生活得更好。”

妈妈看着我，声音极轻的说，每一句都是人生哲理。

我泪流满面。

“妈妈，我会的，我会努力活下去的！”我用力点头，用力抓紧妈妈的手。

像是抓紧了世上最后的温暖。

秦寒的动作很快，在他离开半小时后，他的律师上门。

这里没有打印机，我直接手写了一份离婚协议，按我之前的意思，递给了律师：“你看一下。没问题，我就签字。”

律师拿着细细看了会儿，金丝眼镜往上推了推，诧异道：“这不对吧？秦爷的意思……只跟你离婚，顾家一切动产不动产，现在都已经被秦氏收购了。换言之，顾小姐，你离婚之后，属于秦氏的财产，你一分钱都没有的。”

律师金丝眼镜戴着，说话又沉又稳，是个文明人。

我眸光淡淡看着他，想到秦寒临走时给我留下的话……根本不是他这个意思。

“律师，你是否搞错了，麻烦再问一声？”我沉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