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带了。映夏瞪大眼睛:小姐,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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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溪用力咽下一口唾沫,身子还在抑制不住的发抖,我们找找看,也许还有能救活的。
映夏就差大喊一声小姐疯了,这么多死人,她要去扒死人堆?
把火柴给我。闻溪伸出手,不找一找,良心不安。
她想起爸爸,那个爱岗敬业的武警战士,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只想着把群众从洪水里推出来,而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安危。
映夏把火柴掏出来,闻溪划了一根,眼前顿时亮了一小片。
这一照之下,情景更加骇人,这些人死状极惨,血肉开裂,脑浆崩塌,浑身浴血。
映夏忍不住转身吐了起来,怕是要连做几天噩梦了。
闻溪强忍着呕吐的感觉,一根一根火柴的划下去,每看过一具尸体,心头都跟着一颤。
这些尸体几乎被鲜血浸染,有的已辩不出相貌,可见交战有多惨烈。
闻溪觉得,他们看起来很像当兵的,而且是势力不同的两伙人。
他们受的是枪伤,岸边还能看到许多样式不同的弹壳,应该是这两队人想要过河时发生了激烈的交火。
一根火柴很快就熄灭了,闻溪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看来双方死伤惨烈,并没有留下活口。
就在闻溪决定放弃时,身边突然传来一声闷哼,声音很轻,若不是周围太静,也根本听不到。
小姐,有人活着。映夏也顾不上害怕了。
闻溪让映夏划了根火柴,她的手探到那人的鼻端,气息微弱,但总算是活的。
映夏,我记得车上带了一些应急的药物,你去取些止血消炎的药过来。
小姐,那你小心点。
别惊动其他人。
知道了,小姐放心吧。
闻溪将那人半扶起来,只见他的脸上粘满了血迹,却没有太大的伤口,看来多数是从别人身上喷溅上去的。
在他的身上有两处枪伤,一处在手臂,一处在肩膀,因为不是可以立刻致命的伤,所以才残喘到现在,不过,要是由着伤口血流不止,用不了多久也会死。
映夏很快就回来了,小丫头不但带了个药包,还带了一盏煤油灯。
两人将煤油灯点亮后,那人的状态也逐渐清晰起来。
他的脸被血糊着,看不清相貌,却可以辩出俊朗的五官,只是一双眼睛紧闭,嘴唇泛白,整个人透着一副垂死之态。
闻溪没时间去关心这人的长相,她学过一些急救术,虽然马马虎虎,但总算把血止住了,身边没有包扎之物,只好用随身的一块手帕当作纱布,勉勉强强固定了伤口。
仓促间,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其中还夹杂着纷杂的喧哗声。
闻溪心中一凛。
小姐,好像有人来了,我们快走吧。映夏急了,这荒郊野岭的,小姐和夫人孤儿寡母,实在不能惹上什么麻烦。
闻溪急忙吹灭了煤油灯,在灯光熄灭之前,她又看了那男子一眼。
他被血糊住的脸,其实看不清原本的面貌。
那些人不知道是偶尔路过,还是卷土重来,如果是敌人,那他这条命也保不住了。
她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本来就是陌路人,她不会为他冒险。
两人回到车上,闻溪急忙吩咐车夫启程,不管那些人是什么来头,此地绝非久留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