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胳膊冷眼看他,“我不直播,你给我钱?我公司前一阵倒闭,老板跑路了,我现在一个月三千的房贷,你给我?别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你有钱,你清高,你站在道德高地上对我指指点点!你算老几?老娘明儿出去站街当鸡也不开你的张!”
他闭上嘴,自觉理亏,拎着工具箱找电箱,看看是不是跳闸了。
屋子里绕了两圈,终于找到电闸,但是闸却拉不动。
“看来是哪条线路烧断了,别动了,等明儿物业给你找电工修吧。”
我手机里的电不多,开着手电筒,很快就提示我电量过低无法开启手电筒。
房间里又陷入了一片漆黑,我吓了一跳,忍不住抖了一下,正靠在他身上。
卢荻传来急促的呼吸声,我突然想起,卢荻说他小时候看见过脏东西,所以特别怕黑,在漆黑的环境里会手脚发麻呼吸急促。
大学以后有一次我们俩去看电影,正赶上电影院停电,他浑身冒冷汗把我吓了一跳。
回去以后我送了他好些各种会发光的东西,让他挂在钥匙上,包上,寝室里家里摆了好多我给他买的小夜灯。
想到这,我在黑暗里抓到卢荻的手,“别怕,深呼吸,把眼睛闭上,我去找手电筒。”
“别走。”
他伸手抱住我,喘着粗气,手心里细密地起了一层汗。
我拍拍他后背,轻声地安抚他,“没事,别怕,我在呢,你手机在哪?我把手电筒打开。”
因为紧张,他手僵硬地厉害,伸手在兜里摸了几次都没拿出来。
“我拿吧。手机在哪?在裤兜里吗?这是吗?这不是手机啊,这是啥?”
黑暗里我顺着大概的方向摸来摸去也没摸到手机。
他一把按住我的手,有些发颤地说,“别瞎摸。”
无知者无畏,我顺着裤兜的方向又摸了几轮,终于摸到掉在掉在沙发上的手机。
打开手电筒的那一刻,我们俩眯起眼睛,他松了口气。
他接过手机瘫在沙发上,“你还记得我怕黑啊。”
我不想回答,只站起身走到一边,避免挨他太近,“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走吧。”
“可是你手机没有电,没有灯,也煮不了饭,洗不了澡。”
我撇过头,“不用你管,我自己想办法。”
他站起身,走到我身边,歪着头盯着我,“你有什么办法?我倒是有办法,你去我家吧?我家有电有水有饭,你去充个电再走也不迟啊?”
我本来想一口拒绝,但是手机电量低的提示音一响,好像也别无他法,心一横,“那就去呗,对了你把饭也给我解决了。”
他家在十四楼,在我的正头顶,我吓了一跳,没想到我竟然跟他挨地这么近。
而且缘分有时候还是挺奇怪的,我搬来半年了,一次也没在电梯里遇见过他。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他有轻微的洁癖,刚才出了一身冷汗,想必这会儿还没干透,湿湿嗒嗒的不舒服。
“好。”
我拿着充电器找了个插座,在沙发上充电,想着充完电赶紧回家。
冲浪翻了一会,他手机在外边响了。
我本来想当没听见,但是那个这个铃声格外顽固,一遍接一遍地打,我心想怕是有什么急事,就拿着电话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卢荻,你电话响了,好像是急事。”
里头哗哗的流水声,“我洗头呢,你帮我接一下。”
电话屏幕上只有一个姓氏,我不好意思贸然接通,“你还是自己接吧,我给你放门口。”
“你帮我接一下,估计是我同事说明儿排班的事,你说我洗澡呢,马上给他回过去。”
我拿着电话犹犹豫豫,按了接通键,那边的女声抢先一步,“卢荻,你干嘛呢,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人家担心死了。我听说你去做核酸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女声听着莫名地有点耳熟,我就按照卢荻的吩咐,“卢荻现在有点事,没法接电话,他让我转告你,他马上给你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