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气急败坏起来,强忍着怒火,“何田田,你真是不知羞耻,是我看错你了。”
我笑起来,用手指戳他的肩膀,一下一下地点,“你当年来者不拒当中央空调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不知羞耻?跟人家去喝酒,让那女的躺你怀里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她不知羞耻?”
卢荻的脸涨红起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不是你想的那样!”
当年我脸皮薄,胆子小,遇到事只敢偷偷哭,从没跟他当面对质过。
现在我还怕你?
所以我看着他,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你一向自视甚高,不过也就只是个围着富家女打转的鸭子,被人家当玩物罢了。我当玩物是我自愿的,我乐得当,我乐得捞,好过一片真心捧给你,你那我当备胎舔狗大傻比。”
他撇过头,深吸了一口气,“是吗?”
紧接着他搂上我的腰,把头埋在我脖颈,“那你捞我吧,我可比你想得更有钱,我包你。”
结果就是我薅着他领子,把他扔出去了。
“滚滚滚,用你包?我用蛋黄包,都不用你包。”
他走了以后,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起了很多他的事。
我跟他在同一个高中读书,他家世好,长得好,学习也好,偏偏他脾气也很好,凡是课间有人问他题,他从来没拒绝过。
那时很多女孩子对他心存幻想,包括我。
但是他妈妈管他很严,严禁他谈恋爱。
更是找来过我们学校,说要是被她知道谁再缠着他儿子,耽误他儿子前程,别怪她闹到学校去把双方家长都请过来评理。
高中的女孩,脸皮薄,谁也不敢再去亲近他,都绕着走。
他妈妈这么一闹,不仅女孩子远离他,就连男孩子也觉得他是个妈宝男,不爱跟他一起玩。
我原本从不敢跟他讲话,因为我那时候胖胖的,土土的,戴着塑料眼镜,梳着厚重的齐刘海。
可一看见他形单影只的落寞身影,我又觉得心疼。
所以我就冒天下之大不违,主动跟他说话。
那时已经一周没人问他题了,高中的孩子,最喜欢抱团在一起三五成群,你不理我也不理,渐渐大家都不理他,他孤身坐在那像有一层结界。
我一直很怯懦,唯独那天勇敢了一次,我鼓足勇气抱着练习册,把排练了一天的话说出来,“卢荻,你有时间吗?能打扰你一下,帮我看看这道题吗?”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想不到我这个班级里跟他从没有过交集的隐形人竟然是第一个愿意跟他讲话,打破僵局的人。
所以他有些吃惊地愣了一下,随即很阳光的笑起来,“可以呀。”
打那以后,我每天中午都会在午休结束问他一道题,不多不少,只一道。除了问题以外,我再不会去主动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