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更是嗤之以鼻：“荒唐，你区区一介女流也能掌兵权赴战场打战？可莫是因为你父亲而逞一时之快，失了自知之明。”

一旁秦太傅看到李长歌眼中渴求，叹了口气，突然道：“皇上，朝中既无人肯应，不如就让她去吧。”

李长歌吃惊的看向秦太傅，眼中的惊讶慢慢变成了感激。

从御书房出来，已是骁骑将军的李长歌停住脚步，满眼真诚：“多谢太傅。”

秦太傅却是满眼无奈的摇了摇头，满朝文武贪生怕死，弱质女儿大仁大义，实在可笑，可悲。

秦太傅再看李长歌，心中不禁对她生出敬意。

“你不是老夫心中的好儿媳。”秦太傅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平和，“但确是李家的好女儿。”

是他，是这个朝廷对不起李家。

李长歌一怔，心中百感交集，她从没想过厌恶她的秦太傅会这样赞赏自己。

她低下头，唇边一抹苦笑：“既如此，那太傅能否应我三件事？”

“何事？”

“其一，我此番前行恐有去无回，望太傅护我寡嫂后生无虞。”

秦太傅点头：“理应如此。”

“其二，派走秦淮，隐瞒此事。”

“这……”秦太傅迟疑一阵，还是叹气点头，“可。”

“其三，”李长歌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决绝，“请太傅同意我与他和离。”

秦太傅惊得呆住了，覆于腹前的手一颤，良久过后才沉重点点头：“好。”

另一边，泉音诗社中的秦淮，仰头将一杯烈酒饮下，积压多日的所有纠结却没有半点消失。

“你当真厌她？”坐于对面的清玉温声问道。

秦淮又饮一杯，并未回答。

清玉又道：“你日日来寻我说话，三句中有两句都是在说她。”

“你不懂。”秦淮放下酒杯，语气淡漠，“像她那样鲁莽之人，说她再多都是厌烦罢了。”

院门外，李长歌一字不落的将这话听了去。

她本想与他好好道个别，此刻却似乎有些多余。

李长歌默默的看了秦淮好一会儿，最终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去。

罢了，看他一切都好，她终究能彻底放心离去。

她一步一步走着，走出了诗社，也终究走出了秦淮的生活。

回到秦府，她只带上了武器。

府门口，她对秦太傅磕了个头：“太傅保重。”

秦太傅将她扶起，嘴中的愿你得胜归来似是被卡住一般，他湿润的眼眸看着李长歌上了马，背着余晖消失在街角。

行至将军府，李长歌将怀中的信交给小兵后，含泪看着府门上李家用一代代人命换来的“精忠报国”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