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之时端着药碗的手僵了一下,她从未唤过他名字,也从未用这样温软的语气跟他说过话,更从未用如此清澈不含一点猥琐欲望的眸光看过他。
从前的时候,要是不愿意喝药早就打翻了,心里有些疑惑,微微蹙眉,端着药就要出去。
谁知道安悦突然跟疯了一样,死死的抱着他腰,惊恐的看向门口,声音发颤:之时你别走,你不能丢下我!
门口方向,男人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男人一身短衫,气宇轩扬,五官俊美,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领口处露出力量感十足的精壮胸膛来,背上的箭筒还没来及取下来,剑眉微蹙,指着安悦就是一嗓子:安悦,你放开他!
安悦怕怕的躲在苏之时身后,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恶人先告状:萧行彦你别过来,我警告你别过来,不然我告你家暴啊!
苏之时被人搂着腰,女人身体炽热的温度让他一时间很是厌恶,挣扎了一下却被她抱的更紧了,不悦的冷声道:松手。
之时,他要打我!安悦抱着就是不撒手,哭喊着控诉,看着萧行彦一脸懵逼的神色,心里带着几分快意,让他们一个个嚣张!
苏之时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听着她软糯的求救声,心软了一下,微微垂眸,就能看到女人红着一双眼睛,委屈害怕的要哭了,看向来人:萧大哥,她没有把我怎么样。
萧行彦皱眉看了安悦一眼,见她脑袋一缩,躲到了苏之时的身后,桀利的鹰眸像是能穿透一切般又扫了一眼:她真没趁机欺负你?
没有。苏之时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要是以前,见到萧大哥过来早就破口大骂了。
我警告你安悦,你要是敢对之时意图不轨,我就一刀削了你!萧行彦一句话落,转身走了。
放手。苏之时声音渐冷。
安悦放了手,小心翼翼的去扯他衣摆,委屈巴巴的:之时,我想通了,我决定要改邪归正,浪 女回头,绝对不会再做混账事了,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一家子各怀鬼胎的男人,就苏之时还好点,她现在要找个人联盟,一起对抗他们,不然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苏之时垂眸,对上女人一双清透的不含一丝杂质的黑亮双眸,还有她期待的眼神跟那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模样,心绪复杂,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诳他的。
我知道你不信我,我现在就发毒誓,要是我安悦有一个字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安悦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字字铿锵。
妻主,发誓谁都会。苏之时说完,挣开她离开。
安悦看着他的背影:苏之时,我会用行动证明我没有撒谎,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安悦了,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会做给你看!
一直到苏之时走远,安悦翻身面对着墙壁,眼底神色渐冷。
家里这几位大佬,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大周朝有明文规定,男子到了20岁必须要嫁人,否则就强制性分配,老大萧行彦被逼无奈才选择了她,家里没有长辈,就她一个光杆司令,又欺软怕硬好吃懒做,确保成亲后能拿捏住她,不出意料,安悦见到他就怂。
老二于渊是被萧行彦给带回来的,重伤昏迷,在安家养了一年之后落了户,成了她名义上的夫郎,原主都不知道他干嘛的,只知道他会医术,善用毒,家里有个他药庐,狗和安悦不得入内。
老三谷阳是被她救回来的,在村头的大河边捡来的,本来以为是个性子好的,没想到就是个高岭之花,威胁着原主把他留了下来,也是名义上的夫郎,不知道他背景。
老四苏之时身世最简单,是安悦她娘安欣没死之前打从小倌馆门口捡回来给她当夫郎的,病的半死不活的,养好了身体还是虚,在安家住了五年,性子温和,相比较而言是对原主最好的一个。
如果让她选一个结盟对象,就只有苏之时,她一定要把家里几个心怀不轨的王八蛋全都赶出家门,休了他们!
安悦确定了重生后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攻略苏之时!
外头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没死就滚出来吃饭。萧行彦在门口喊了一句,看着床上的女人,冷嗤一声:没用的东西。
安悦憋了一口血:卧艹!萧行彦咱们走着瞧!
可是能怎么样,人家骂的是对的,蔫蔫的穿了鞋下床去吃饭。
安家其实是个小四合院,正北四间正房,正东三间厢房,都是青砖白瓦亮亮堂堂的砖瓦房。
只有正西方,是三间茅草屋,跟对面的房子比较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对面是豪宅,这边是棚户区。
豪宅正房四间,住的是安悦的四位夫郎,三间东厢房,一间于渊的药庐,一间谷阳的书房,还有一间放置的是家里的杂物。
西厢房三间棚户区,是安悦的住处,不知道的进家来肯定以为是放杂物或者住牲畜的。
安悦泪目,这群没有人性的王八蛋!
对面的药庐亮着烛光,二夫郎于渊采药回来了,苏之时正帮着他晾晒药草,放在药架上。
男人一身素色长衫,一张脸长得极其美艳,却又没有任何的阴柔之色,尤其是一双潋滟的桃花眸,眼波流转处勾魂摄魄,到底是生了一副好容貌。
跟他站在一起的苏之时,五官精致,一身温润的书生气质,芝兰玉树般好看,笑起来的时候颊边竟然还有俩浅浅笑涡,就是有点儿清瘦了,脸色有点儿过于病态的白。
于渊跟苏之时也走了过来,看到安悦的时候,眼底闪过明显的厌恶来,招呼都没打进了堂屋。
萧行彦已经把饭菜都盛好了,三人说说笑笑的入了坐,柔和的油灯光晕的很是温馨,三人也很和谐。
安悦鼻尖蓦然一酸,突然伤感了起来,胸口憋闷的难受,这一刻她深切的认识到,他们才是一家,她只是个多余的人,被他们厌恶,十恶不赦的大恶棍!
苏之时回头,就看到女人眼底泛着氤氲的泪光,一时间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她怎么会哭,她只会闹,只会骂人只会发狠窝里横而已!
萧行彦看她站在门口不进来,皱了皱眉:不吃就滚!别在这杵着碍眼!
安悦踱步走了进来,找了个空地坐下,也没注意桌上有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