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林恩筱,她的衣服上染着黄沙,头发凌乱,虽然没有伤口,但依旧狼狈不堪。
人多嘴杂,医生不满挥手驱赶着:“病人需要安静休息!”
闻言,众人又纷纷噤声,蹑手蹑脚的离开。
盛谨言故意走慢一步,落到林恩筱身侧。
“你不要担心,院长会没事的。”他安慰道,“青海湖那次,他掉进去差点没捞上来,照样第二天上岗,后蹦乱跳的……”
后知后觉的,盛谨言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停下了步子急忙解释。
“我的意思是,傅院吉人自有天相,您不要紧张。”
“我没有紧张。”林恩筱也停了下来,淡淡的说,“只是他为我受伤,我觉得很抱歉而已。”
盛谨言的目光落在林恩筱紧扣着怀里西装外套的手指上,因为过于用力,指节处已经泛白了。
果然。他心想,女人,就是喜欢说反话的生物。
盛谨言话锋一转:“这是院长的外套吧,你不还给他吗?”
林恩筱闻声一怔:“你帮我还给他吧。”
看着递过来的外套,盛谨言故作为难:“我还有事,不方便。”
说完,他就朝宿舍外走了。
林恩筱在走廊里踟蹰着,去与不去在她脑子里纠结。
——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去看看他伤得怎么样,看完我就回来。
林恩筱这么劝慰着自己,抿着唇倒回了傅荀门口。
轻轻推开门,屋内的陈设极简,床尾朝房门,书桌靠床倚窗摆放。
一只风暴瓶立在桌上角,水分子在瓶内缓缓流动,像无风自动透明的丝绸。
林恩筱走近两步,却发现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似乎已经端详她好一阵了。
“对不起。”傅荀的声音沙哑:“让你受惊了。”
八个字,让林恩筱心情起伏不定,复杂难言。
她怎么不知道傅荀如今说“对不起”已经像是家常便饭般的自如了?
“我没事。”按下心里的纷乱的思绪,林恩筱把衣服搭在椅子上:“谢谢你的衣服。”
“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着,林恩筱就要离开。
“等等。”傅荀喊住了她,
林恩筱转过头,正好看见傅荀挣扎着坐起身。
覆在他身上的被褥随着动作滑落,露出了白皙绑着绷带的胸膛。
被褥继续往下……林恩筱蓦的瞪大了眼睛。
——傅荀竟然什么都没穿!
林恩筱仓皇的转头避开视线,却不想用力过猛直直磕到了门口的衣架上。
“咚”的一声清脆,林恩筱登时吃痛沁出泪来。
“让我看看。”傅荀微沉的声音随后响起。
接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扳着她的肩膀,让林恩筱面朝傅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