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六点,天空却黑得可怕。
叶暮雨刚从公司出来,大雨就倾盆而下。
她这才想起,自己的车,被送到4s店去修理了,虽然做到了公司高管,她依旧没有接受父母安排的专人司机。
住也是住在外面独立的四居室里。
她喜安静,平时多在公司,更是时常出差,独立惯了。
难得一次早下班,却被大雨留下。
叶暮雨抹了抹额头上的雨水,用手机叫了一辆车,看对方过来的时间还早,她撑起伞,打算先去旁边的超市买点蔬菜水果。
刚走出来没多久,叶暮雨被行色匆匆的行人撞了一下,雨伞被打飞,落在行车道上。
她忙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女孩被她落下的伞挡住,没能看到奔驰过来的汽车。
她心里一急,飞奔过去,抱起小女孩,刚把对方扔出去的一瞬间,她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撞飞,眼前血红一片。
她看见自己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然后意识慢慢消散,最后一刻,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死了
哗啦啦啦
天有些黑,外面雨幕很大,像是要冲毁房屋的架势。
叶暮雨醒来已经有一会儿了,她性格比较沉稳,哪怕现在的变故有些大,她也镇定地分析了一会儿,这个屋子里,有明显的潮湿稻草味儿,身下的床,比较硬,被子一点都不柔软,还带着一股湿气,她摸了一会儿,有些粗糙,像是七十年代华夏那种穷困人家做衣服的料子,也有可能是二十一世纪,从淘宝上买的几块钱一件衣服的质量不好的布。
屋子很低矮,只在床右边靠近门边,突然成了孩子的娘,两个孩子,她就不能随意对待,至少,要为他们的人生负责,要教养好他们。
知晓了原身的记忆,叶暮雨安静了下来,歪头,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应该就是原主记忆里的那个叫楚恒的丈夫。
原主二十二岁,比她前世还年轻,身侧的男人,大约二十四岁,已经考上了秀才,准备着今年的八月乡试。
叶暮雨知晓古代科举考试的难度很大,还耗费银钱,不过,让她安心的是,楚恒只回来休沐三日。
今日已经是第二天,明天下午他就会离开,也算是给了她慢慢适应的机会。
突然跟一个陌生男人结为夫妻,叶暮雨虽然镇定,但也不太习惯。
正好,楚恒去读书,给了她慢慢熟悉这里的生活,再接受已经结婚并有孩子的事实,也就不难了。
大雨轰鸣下,叶暮雨琢磨着,又睡着了。
辰时一刻。
院子里,穿着粗布深紫色衣裳的楚子萝蹲在水缸旁,面前是一个洗脸木盆,因为下了雨,水缸昨晚没来得及盖上,里面多了好些树叶,泥土和房檐上的蛛网。
她一边把水里的渣滓弄出来,一边欲言又止地看着主屋的门。
娘什么时候出来啊,再不出来,没早饭,爹会生气的
万一,发现娘平时不干活儿的事咋办。
就在小姑娘纠结时,主屋的房门赫然被打开,楚恒一身深灰色的长袍,面色平静,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是一双凌冽眸子,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爹爹爹?楚子萝声音都结巴了,猛地站起来,束手束脚的,她一着急,话脱口而出:爹,娘马上就起来了,她做饭,洗衣,照顾我们!
是吗?楚恒面无表情,声音也不严厉,但却自带一股上位者气息。
楚子萝哪里受得住,自然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差点哭出来。
楚恒眉头轻蹙,收敛了一些威严,道:不用替你娘说好话,我都知晓。
这时候不下雨了,但院子里却有积水,他话落,往厨房走去,从屋檐上走下来,脚下的鞋被雨水浸湿。
他也丝毫不在意。
走到楚子萝面前才站定,目光落在她脚上,鞋子既然坏了,就换了。
楚子萝一听,低头看见自己脏兮兮的还磨破了一点边的鞋子,连忙把脚收回去,脸色有些惶恐:爹,我知道了,马上就去换
楚恒看着闺女小可怜的模样,一直被欺负,却不敢告状,胆子被叶氏养得极小,他怒其不争,也深思,是不是要把孩子,放到娘身边养,至少,不能放到叶氏身边。
他脑中想起前世的事,叶氏作死,连累他科举失败,为了出人头地,他不得不进入军营里混军功。
最后倒是成功翻身,当了高官。
谁知,他把叶氏接到京城,叶氏却一直犯错,给他找了不少麻烦,为了银钱,连放利都敢做,甚至,还有铺子传出欺压百姓之事。
暗中败坏自家名声,更蠢得处处被人利用,牵连全家。开了一个小窗,窗上不是玻璃,可能是布也可能是纸,不透光,本来就是夜晚,还下雨,屋子更黑了。
不过,整个屋子收拾得很工整。
让她觉得不自在的,是身侧躺了一个人。
据她的感觉,应该是一个男人。
这让叶暮雨不敢闭眼,思索着,要不要找借口起来。
就在她思考的一瞬间,脑中突然涌出大量的记忆。
一刻钟后。
叶暮雨睁开眼睛,眼里的惊色怎么都止不住,她穿越了?
这个身体的原身是一个已婚妇人,姓叶名云兰,嫁给南昌县杏水村楚家楚老三楚恒。
楚恒会读书,自从她嫁进来后,不需要再像之前那样,在家里吃最少干最多,还处处被指着头骂。
楚家分了家,楚恒大多时间都在县学里读书,她则在家照顾孩子就行,下地也只需要种自家吃的菜。
尤其是她因为生了孩子,身体不好后。
哦,不对,原身还有两个孩子。
大闺女,叫楚子萝,今年八岁,已经懂事了,但,原主对她可谓是家务活压身,偏偏小姑娘还很乖巧,楚恒回来后,从来不告状。
还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叫楚金,人如其名,因为被原主宠坏了,特别豪气又爱财。
叶暮雨秀眉微蹙,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奇特,更有些压力跟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