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是暴民盘踞于此,他们行经于此,说不定会寻到些踪迹。」
昌王闻言扫了我一眼,「本王盼着你能问出些不同的来。」
我思索道,「城中若真是动乱到了如此地步,暴民起义,前几批跑出去的人为什么没有说?」
问完我自己又得出了答案——因为当时没有到这个程度。
青州之灾不是一蹴而就,而是阶段性爆发。甚至说环环相扣的。
先是海寇,吸引了朝廷的部分兵力;接着旱灾,水利设施的破坏拖缓了治灾的进程;借着旱灾暴动,乱党应运而生。这一切……
而昌王明知此处动乱,却一意深入。
「难道……暴民,与昔日河西节度使残兵有关系?」
或者说,暴民就是昔日河西节度使残兵?
而这一切,都有昌王在背后操纵?
昌王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
晚上在客栈,我敲响了昌王的房门。
「事后你会放我走吗?」
「一切顺利的话。」
在我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昌王叫住了我。
「为什么想离开?」
「想好好活着。」
「难道在皇都没有办法好好活着?」
「我没有办法。」
上位者甘之如饴的皇权制度,我不想去争,不想舍弃我认为很重要的东西。
所以还是远离天子脚下,远离漩涡中心。
第二日。
我们要去的是一个沿海的小村子。
小镇地势很高,一面临海。
那一面尤其高峻,朝着海面斜斜伸出去,一壁万仞,壁立陡峭。
我遮着太阳看了看高处,进入村口时便嗅得空气中有咸咸海风的味道。
有几排衣衫褴褛的村民蹲守在道路两侧,眼神呆滞。
我不解,小声问昌王,「怎么会这样?他们临海,靠打渔为生。旱灾怎么也不至会把他们到如此地步。」
「因为他们打的渔未必归他们。」昌王说得淡然,我却一下想到青州刺史大嚼鱼肉的场景。把抱怨吃食的自己也谴责了一番。
转过拐角看到一个端着破碗的小孩子,孤伶伶,看上去处境比那些大人的还要可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