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之好是被按密码的滴滴声和用脚踹上门的巨大关门声吵醒的。
卧室门被人直接推开。
“阿征呢?”
顾之好睁开迷蒙睡眼,对上的便是赵瑞荷不悦的神色。
“妈,他昨晚值班。”
“啊呦呦,值班一晚上肯定累死了,你怎么也不去看看他,这一大早的还在睡懒觉。”
“妈。现在七点,我八点半还要出门去上班。”
“是是是,你们都要上班,你们忙,我们两个老家伙不就是来看看你们给你们送些吃的吗。”
她说罢便去整理大包小包,顾之好起床洗漱。
刚挤上牙膏,一股浓烈的酸萝卜的味道便四散开来,熏得她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赵瑞荷听见了,没好气道:“至于吗?要不是知道你生不了孩子,还以为你孕吐呢!”
顾之好强忍着那股恶心,权当做没听见她的话。
赵瑞荷知道她受不了酸萝卜的味道,可每个周末从老家过来时还是会带上满满一大袋,因为谭征喜欢。
“啊呦呦,我不是都说了吗阿征对鸡蛋过敏,你们家冰箱里怎么还这么多鸡蛋啊!”
“鸡蛋是我吃的。”洗漱完的顾之好也来到了厨房做早餐。
赵瑞荷看着她煎鸡蛋,阴阳怪气道:“你明知道阿征不能吃鸡蛋,还故意要做鸡蛋是什么意思?”
顾之好“蹭”地一声关了火:“我做是因为我要吃。”
“哪有你这样给人家当媳妇的?人家家里都是以丈夫为天为大,你倒好,怎么着?合着我们阿征娶回来个祖宗呗?”
这边赵瑞荷正发着火,那边谭先勇也叫唤开了:“谁住过我们的房间了?怎么还有女人的衣服,我的烟灰缸哪去了?”
“是我资助的那个大学生,她周末在市区打工,我就让她周末在我家住。”
“啊呦呦,真是钱多得没处花了,你怎么还资助呢?资助也就算了。现在还让人家住到家里来了。你怎么不说让我们俩长住过来?敢情公婆还没有一个外人重要。”
“妈,她是偶尔来住,不是天天。”
顾之好一边吃早餐,一边看着工作文件,头也不抬地道。
赵瑞荷恨恨啐了一口,拉上谭先勇两个人进了屋子就把门给关上了。
即便如此,赵瑞荷的大嗓门还是钻过门缝传了出来。
“你听到她刚才说什么了吗?她家?合着这个房子是她自己买的就是她一个人的家啊!她和我儿子是结了婚的呀!结了婚那就是夫妻共同财产!我说一句话她能顶十句!没爸没妈的孤儿就是不行!性格有问题!”
“你小声点,别让她听见了。”
“我就是要让她听见!一个连孩子都生不出来的女人,也就是我儿子人傻又老实要了她!不然看她嫁给谁去!”
顾之好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深吸一口气。
结婚五年,更难听的话她也听过了。
“她以为她多赚了几年钱就了不得啊?我儿子现在博士毕业正儿八经地当上医生了!可不比她一个在公司里给人家打工的强?她牛什么牛啊!我看以后谁赚钱多!”
赵瑞荷还在破口大骂发泄着,顾之好装上自己的车钥匙,换上高跟鞋,关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