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沥沥的小雨越下越大,陈夜坐在走廊的边缘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
“快快快!马家的人到了!今晚都给我把招子放亮点!”身穿陈家服饰的大管家一手叉腰,一手挥来指去的大喊道。
“大人,大少爷还坐在这呢!我们...”
刘能瞥了一眼坐在那的陈夜,冷笑一声道:“他去不去都一样,不用管他。”
下人们欲言又止,最终无奈的离开了此地。
“哼!一个傻子,浪费十几年的粮食!就算一头猪,也能为陈家做出贡献!”刘能厌弃的看着坐在那一动不动的陈夜,他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片刻后,整个走廊乃至这所分院都变得安静下来。
雨越下越大,溅起的水滴已将陈夜的裤脚打湿。
“滴答”一声,一滴清凉的雨滴打到了陈夜的脸上。
木然的脸颊在雨水的拍打下出现一抹神韵,无声的双眼也是渐渐有了神采。
“本帝终究是回来了。”陈夜笑了,笑的很猖狂,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一千年前,身为符帝的陈夜在即将突破至符尊时,遭受心爱之人和忠心手下的暗算,不得不自解神魂,以肉身泯灭为代价换取一线生机。
“历经千年,这具肉身足以恢复本帝当年五成的实力。没想到当年无心留下的一手真成了本帝的后路。既然本帝归来,夜帝之名当再耀人世。”
前院,宴会厅内,陈家家主陈天南和马家家主马雷并排而坐。
“陈天南,你只是一个空有头衔没有实权的总兵,我提出的那个建议用得着思考那么久吗?我知道陈家传承千年,但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必苦守老家主的遗训?一旦你陈家答应侯爷的提议,我保证在一年内,让你成为手握实权的将军。”
陈天南没吭声,刘能到是端起酒杯,兴奋激动的接话道:“马家主大义啊!老家主泉下有知,也能含笑九泉了。我相信陈家在侯爷的率领下,定能焕发新的生机。”
“轰隆”一声惊雷响,宴会厅内霎时寂静无声。
“刘能,你在说什么!父亲还没发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陈元霸拍案而起,把身前的矮桌拍个粉碎。
“呵呵,二少爷,你不要那么激动,伤了脑子可不好!”刘能嘴上尊称二少爷,可脸上的表情却无半点尊重的样子。
陈天南眉头皱起,但却仍然没有发话。
“在座的陈家高层以及到来的马家客人,请容我多说几句。”刘能环视现场一圈,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故而不再伪装,露出了自己真实的嘴脸。
“陈家自老家主去后,日渐势衰。除了顶个夜帝仆人的名头,身无长物。
夜帝?我呸!一个死了千年的家伙,就算他生前荣耀无比,不还是死了吗?现在我们到街上转一转,有多少人还知道夜帝的名号?
老家主想追念夜帝,那是他有这个本事,符箓宗师的实力放眼百里地域内无人是他对手。可现在呢!家主仅有符师实力,周边几个臣服陈家的家族对陈家早已阴奉阳违,陆续寻找新的靠山。
大少主是个傻子,二少主除了肌肉没有脑子。等家主百年之后,陈家何去何从?”
马家众人笑了,陈家的高层除了两三个人面露坚定之色,其余人尽显犹豫。
“刘能,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出来吧!”就算身死,陈家的核心秘密也不能泄露一丝一毫。
“我想说什么?陈天南,不!我最后一次喊你一声家主吧!
家主,你退位让贤吧!把家主大位传位于我,然后你带着你的两个儿子立刻离开陈家。”
“哈哈哈...,刘能家主大义啊!若换成我,绝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马雷放声大笑。
宴会大厅的气氛在此时变得压抑。陈家众人感到屈辱,愤恨,可谁让他们实力不及马家呢?看到马家来人一个个眉飞色舞,趾高气昂的样子,恨不得用眼神将他们千刀万剐。
“哐当”一声爆响。
在电闪雷鸣的衬托下,陈夜双手后负的站在了宴会大厅的门口。
“不好意思,来晚了。”陈夜抬脚迈入大殿。
陈夜还是那个陈夜,可他现在的衣着和散发出的气质,无不让在场之人感到惊诧。
陈元霸狠狠地揉着眼睛,他要确定走进来的是自己的哥哥而不是他人冒充。
陈天南在短暂的惊诧后,忽然间露出惊喜不已的笑容。
“唰”的一下,他站起身来,恭敬的朝走进来的陈夜俯身一拜。
坐在陈天南身旁的马雷在见到陈天南的动作后,“噗”的一下,笑得合不拢嘴。
“哇哈哈...,陈天南,你不会因为过于紧张和你大儿子一样,傻了吧!”
“哈哈哈...”下方传来一片嗤笑声。
“傻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给我滚出去!”刘能凶相毕露,对走近的的陈夜呵斥道。
陈夜停下脚步,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起手,对着他便是一指。
全场寂静,可在等了半天未见任何动静后,大笑声再度响起。
“傻子,你在做什么!傻子就是傻子,我还以为...”
不等刘能把话说完,陈夜便轻喝一声:“爆!”
“轰”,刘能瞬间化成一团血肉。
“这怎么可能?”马雷瞬间站起,满脸的不可思议。
身为符箓宗师的他可以确定,陈夜刚才那一指没有任何符力波动。
“在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陈夜没有去理会马雷的震惊。他踩着刘能的血肉,一步步的朝高台上走去。
他每上一个台阶,宴会大厅内的众人便会感到肩膀一沉,心胸一闷。
当他站到陈天南和马雷的中间后,陈天南主动走下台阶,跪在了地上。
他的举动无疑让大家更为疑惑。到是不爱动脑子的陈元霸,没有犹豫的立刻跟上父亲的节奏,一把跪了下来。
马雷咽了一口口水,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身为符箓宗师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诞生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了。
“这还是那个被世人耻笑的陈家傻子吗?难道陈家老爷子要守护的人就是他?”想到此处,马雷扭转僵硬的脖子,认认真真的往陈夜的脸上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