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初离家已一月有余,至今未归。
沈璟的脸色越发地冷了。
共事许久,苏子禅知他心中憋了事。
于是这天拉着沈璟来了酒楼。
酒菜上桌,沈璟直接灌了两大杯下肚。
苏子禅说着几日来听到的趣事同他解闷。
“……明明就快开春了,这雪怎么越发大了,你知道吗?前几日一辆进京的马车上死了人,听说就是来的路上冻死的。”
沈璟心中烦闷,也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一杯酒接着一杯下肚。
白念初在时,从不让他这么喝。
因为他胃不好。
那时白念初还会往他的要带上系荷包。
荷包里装的是花茶。
出门前就叮嘱他,若是有酒局,就拿出来泡水喝。
可他觉得,堂堂靖安王,腰上挂着女子的荷包像什么话。
久而久之,就不带了。
喝到最后,是苏子禅拦住他。
“别喝了别喝了,听听曲儿。”
沈璟醉意朦胧地睁眼。
抚琴的女子手若柔夷,肤如凝脂,安静恬淡。
笑着同他说:“让念初为王爷奏一曲广陵散可好?”
几乎是一瞬间就失了神。
他推开桌子上前一把抓住对方的手!
怒吼道:“白念初!许久不回家,原来是躲在这里吗!”
“沈璟你喝糊涂了!”
女子的尖叫声,和苏子禅的声音将他的神志拽回。
眼前不过是个琴女,哪里有白念初的影子。
沈璟茫然松开了手。
在苏子禅的安抚下,琴女继续抚琴。
却是一曲《红昭怨》。
哀婉凄切。
不似她曾经奏与他的广陵散,铮然如刀鸣,激昂有力。
琴声盖不过窗外风雪呼啸。
沈璟心中忽地一阵绞痛。
他以前从没想过,白念初的离开,会让他这么痛……
好像有什么被从灵魂里生生撕开了似的。
回到王府,一片嘈杂。
白念初走后,日日都是如此。
但是没走几步,沈璟发现了不对。
这声音是从白念初的院中传来的。
快步走到院中,只见下人们正将一箱箱东西往外抬。
往日里干净整洁的屋子一片杂乱。
沈璟顿时怒火中烧。
“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沈璟的吼声,下人们被惊破了胆,纷纷跪到在地。
他一脚踹翻了最近的一个小厮。
“说,怎么回事!”
小厮战战兢兢地磕头:“回王爷话,老夫人说白夫人不会再回来了,让小的们把这件院子腾出来,以后做个客房用……”
一听是母亲命令,沈璟胸中怒气更甚!
“把东西都搬回去,倒时若是发现少了什么,你们提头来见!”
一拂袖,大步离去。
老夫人正在院中同顾思思说话,就听院外传来:“王爷到——”
转头看去,见沈璟怒气冲冲地走进。
顾思思站起就要请安,可沈璟看都不看一眼就从她身边走过。
“白念初的院子,可是母亲吩咐人去收拾的?”
听出他话中的不满,刘氏也是不悦。
“王爷是对老身的安排有意见不成?”
沈璟冷声道:“儿子不敢,但是还望母亲清楚,只要本王在世一日,这王府中,就还是本王说的算!”
老夫人脸色大变。
“是你自己将那女人撵出府的!如今却又护起她来了!”
沈璟不愿与她多说,冷脸离去。
刘氏愤怒地摔了拐杖,在身后质问:“王爷可是还对白氏有念想!思思对你一片痴心,如此这般,你将思思至于何处!”
沈璟停住脚步。
身边,顾思思泪眼朦胧地望着他。
“…就算本王不爱白念初,顾思思也永远无法取代王妃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