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她就明白过来,这间房大约是霍景川的卧室。
很空旷的一间房,冷系色调,床柜之间空隙很大,大约是为了方便他通行。落地窗上覆了一层厚重的窗帘,只有昏黄的灯光才给这里增添一丝暖意。
霍景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佛珠挂在他瘦削的手腕上,静默不动。
他哪怕只是坐着,身上的压迫感也未减分毫,苏知落远远地站着,不敢离他太近。
她咬着唇,眼神无措地看着他,瞧着像只迷失的小鹿,霍景川轻勾嘴角:脏死了。
苏知落:......刚刚是谁把她甩出去的?
埋汰完她之后,指了一下浴室的方向说:把自己洗洗,我不收留脏东西。
谁是脏东西?你才是脏东西!苏知落愤恨地拎着裙摆,抬脚走进浴室。
忍到这一步了,不能功亏一篑。
门内,水流声哗哗。门外,一双眼睛晦暗不明地注视着她,从头到脚,没有察觉任何不妥之后,这才淡淡收回眼神。
苏知落洗完后才惊觉没有换洗的衣服,眼神一扫,看到挂在墙壁上的浴袍,无奈之下,取下穿上。
走出浴室,关上玻璃门的时候,她错愕地看向霍景川:霍爷,这怎么是透明的玻璃?
她还以为是那种从里面可以看见外面,但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镀膜玻璃!
霍景川大约是全程观赏了一出美人出浴的景象,难得好心地为她解惑:不是。
他转着轮椅来到床头柜前,然后伸手一按,透明玻璃赫然变成磨砂玻璃!
苏知落:???
很好,见面没半个小时,她就被他给看光了。
心里虽然骂了他千百遍,但终究是没有说出口,眼神却是不善的。
霍景川八风不动地看着她的敢怒不敢言,好心情地捻了一下佛珠。
随后,他向她再次招手:过来。
苏知落没敢耽搁,上前几步,站在他的面前。
房间里只剩下他佛珠相撞的声音。
三秒后,他问:会伺候人吗?
苏知落心一紧,随后点点头,会。
咯的一声,他的手指停住,佛珠从他精瘦的手腕滑过,隐在蓝色袖口下。
扶我*。他几乎命令般道。
他几乎把整个身体都压在了她的身上,苏知落眉头一皱,像是压了座大山似的。
终于,她慢吞吞地将他的身子从轮椅搬到了床沿边,随后甩了一下胳膊,低眉站在他对面。
霍景川挑剔地指责她的动作,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是滚吧。
没,我能做好。苏知落立马回说,生怕他一个不满意,就把她给赶出去。
腿。他冷冰冰的眼神看向她。
苏知落心一突,泛着隐隐的期待,忍了这么久,终于有了点回报。
来京城前,她收到了组织的任务,为的就是查证霍景川是不是当年从人体实验中逃走的人。而唯一查证的方法,就是检查他的腿。
但,他的这一双腿也不是谁人都能碰的。而这时,苏家招她回去,以弟弟为要挟,威胁她替姐姐嫁给他
思绪万千,她面上不显,蹲在地上,将他的双腿慢慢抬起移到床上,继而跪在地上,几乎谄媚地说:霍爷,要不我给你按摩一下?
你会?霍景川的上本身靠在枕头上,问了一句。
会。不瞒霍爷,我弟弟五年前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我就学了些按摩的手法。苏知落的声音含着淡淡的隐痛道。
也许是将她的话给听进去了,他说:试试。
苏知落从他大腿处开始往下按,软若无骨的小手时而轻时而重,她的手指渐渐下移,来到他膝盖的某处,重重一按。
心猛地一跳,她抬眸瞥了一眼霍景川的反应。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他没有任何的反应...
苏知落的心开始往下沉,难不成他不是,组织搞错了?
她的五指停住了,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手腕一紧,被他狠狠握着,他冷若冰霜的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把她吓了一跳,她瑟缩一抖地问:霍爷,怎么了?
就这就是你伺候人的手段吗?霍景川一双寒眸紧紧地看着她。
苏知落:
没用,他冷哼一声,去把柜门打开。
他一看就是使唤惯了人的,现下没有旁人,她只能认命地起身,拉开了柜门。
里面摆放着清一色的西装、衬衫和领带,每件都熨烫得齐整,没有一丝褶皱。
这时,霍景川又开口吩咐道:把被子抱出来。
刚刚苏知落扫了一眼他的床,他的床很大,但上面只有一床被子,想必是想和她分被睡?
苏知落听话地将被子抱出,还贴心地将柜门关上,正欲往床那边走。
谁知,霍景川冷声叫住了她:站住!
苏知落脚步一顿,疑惑地看向他,霍爷,不是让我铺床吗?
谁说你要睡在这里了?他面无表情地问。
......
下一秒,更无情地话从他嘴巴里说出:出去守着,有事我会叫你。
苏知落闻言,一个晴天霹雳,直接让她黑了脸。
什么叫出去守着,有事他会叫她?他当她是什么,佣人还是通房丫鬟,还要给他守门?
苏知落手指把被角掐得紧紧的,皮笑肉不笑地问:您刚刚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霍景川身上隐隐散发着迫人的气势,别装傻,出去。
所以,他没打算与她分被睡,而是直接把她赶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