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莲心中闪过慌乱,面上却是不显。
姐姐认识我?玉莲相貌普通,能跟姐姐相识的人有几分相似,也是玉莲的福气。
当年兵荒马乱,她好几天都没洗澡了,蓬头垢面的,苏婉不一定完全记得她的脸。
苏婉微微错愕,半晌道:兴许是我看错了。
白玉莲伸手揽过御墨池:那便不打扰姐姐休息了,今日是我与将军的洞房花烛夜,我便带将军回去了。
白玉莲想搀扶着御墨池离开,只是御墨池喝醉了酒,原本就是凭着怒气撑着的最后一丝清明来了长乐院,这下已经完全昏睡过去。
白玉莲根本拖拽不动。
来人,把将军抬回去。
下人们面面相觑,却没有动。
因为他们是亲眼见御墨池在纳妾的日子来了长乐院的,根本不敢擅作主张将御墨池送回荷苑。
僵持了半天,苏婉只好道:夜深了,让将军在院中歇下来吧,你既然已经进了府,日后与将军来日方长。
白玉莲面色一僵,心中很不痛快,但她也怕苏婉发现她的身份,便应了下来,独自一人回了荷苑。
等到回了荷苑,她将下人都赶了出去,随后从嫁妆箱底下拿出了当年苏婉送给她的银两跟首饰。
簪子首饰、件件金碧辉煌、巧夺天工。
这么漂亮的首饰,不带真是可惜了!
但为了不被苏婉发现,她只能将这些东西藏起来,要是被苏婉看见了,她便一下就能猜出她就是当年的孤女。
白玉莲费力地在院中挖洞,挖得手都酸疼了,终于挖了一个小洞,然后将包装好的首饰放了进去,一脸不甘地盖上了泥土。
长乐院。
苏婉费力地帮满身酒气的御墨池清理完,随后便将御墨池扶到了床上。
她刚想离开,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攥住了。
一阵天翻地覆,她已经被御墨池压在了身下。
御墨池眼神灼灼,眸里全是热切跟爱意。
苏婉知道,御墨池醉了。
婉婉,今夜是我们的新婚夜,你开心么?
不待苏婉回答,御墨池便笑了,一笑如同春暖花开,拨动了苏婉的心: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同我一样开心。
苏婉喉头一堵,眼泪落了下来:墨池
御墨池见苏婉流泪了,微微一愣,俯身用薄唇吻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在她眼睛上轻啄,动作轻柔:婉婉别哭,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女人
苏婉的泪水彻底收不住了,她哽咽着摸上了御墨池的脸:好,你说的,你要是骗我,我便离开你,让你再也寻不见我!
我不骗你,婉婉,此生我定不负你!
御墨池顺着苏婉的脸,唇,一路向下
红纱帐暖,一响贪欢。
天光微微亮,苏婉便悄声从床上下来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床上熟睡的御墨池,心中却泛出苦涩,这一夜是自己偷来的,原本应该是属于白玉莲的!
如果御墨池醒来,恐怕也不会乐意看见她。
两个时辰后,御墨池醒来,他刚一动,便发现了身体的异样,动作微微一顿,他扭头看了眼周围的装饰,眉头拧起。
从床上下来,披了件衣服便大步朝往外走去。
将军,你醒了!白玉莲正在桌上布菜,见御墨池出来,一脸笑意地迎了上去。
御墨池身形一僵,眼底划过一丝疑惑:玉莲?
昨晚的人是玉莲?
苏婉呢?
白玉莲面上笑意不减:姐姐昨日身体抱恙,今日又早早地看了大夫,说是伤寒又加重了,便在自己房中用饭,不过来一起了。
御墨池脸色一沉,浑身气压低了下来。
昨晚照顾他的果真是玉莲么?
白玉莲看见御墨池黑沉的脸色,小声道:王爷,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布的菜?
御墨池回过神来,看见白玉莲眼底乌青,跟微微颤抖的手,心疼道:昨夜辛苦你了。你不用布菜了,让苏婉来罢。
说着,御墨池便让下人去叫苏婉过来。
苏婉一进屋,御墨池的面色便沉了下来。
苏婉面色红润,眼波流转,哪里像是生病伤寒的模样?
玉莲身体不适,你来替我们布菜。御墨池冰凉如水的声音响起。
苏婉脸色白了,她抿紧唇:我是你的夫人,是正室,为一房妾室布菜,怕是不妥。
御墨池眼底幽深,扯了扯薄唇。
既然如此,从今日起,玉莲为我将军府的夫人,而你苏婉,便贬为妾室!
如何?现在能布菜了么?
闻言,苏婉难以置信地抬头,看见御墨池眼中的冷漠,她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