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萱掀开被子便要下床去找,却因为头晕摔回床上。
她昨晚醉得太厉害了。
醉到只模糊地记得见到了楚夜,和他相拥而眠。
至于其他的一切,她全不记得了。
阵阵懊恼袭来,云萱忍着头痛起身穿好衣服,迅速在室内梭巡了一圈。
可哪里还有楚夜的影子。
他到底去哪了?
不觉间她抬手捂住胸口,但心芯片的感觉却越来越弱,那代表楚夜正在远离。
楚夜哥哥楚夜!
*
四年后。
江城,五月的沥南村已有了逼近仲夏的燥热感。
L国第一豪门继承人司寒珏,身着一袭低调却极尽奢华的黑色西装,坐在轮椅上,眼眸如洗,单手托腮,若有所思的看着栅栏窗内似曾相识的小女人。
他的轮椅旁边,助理文景则目瞪口呆地朝窗里望着。
窗内,年轻貌美却打扮得土气十足的女人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两个布丁似的萌娃,女人正有板有眼的说:
宝贝,因为妈咪就是千年以后的人呐,当然见过千年以后的车喽。
女人抬手,隔着敞开的破木门,朝黑色豪车一指:
看到没有?那辆车叫劳斯莱斯幻影,是这个年代最好的车。
可就算它再好,也没办法跟我们那的车比。
我们的车全都是会飞的,没有方向盘,只有一个巴掌大的亮晶晶的操纵面板。
车子起飞之前,你只要按一个按钮,告诉它想去哪儿就行了。
再然后呢,你就可以安心地躺在车里,美美地睡上一觉,等到了地方车子会主动叫醒你,
女人惟妙惟肖地学着电脑发音,有板有眼。
林寒林楚小朋友,你们的目的地已到达,请仔细检查好你的玩具,还有所有好吃哒,千万不要落下哟
女人逗弄小孩子地拉着长音,漂亮的一双杏眸,朝两个天真可爱的萌娃眨了眨,
哎!那可真是要多方便有多方便呐!
两个小萌娃似懂非懂地拍着胖乎乎的小手捧场,哇!妈咪,真的好棒好棒喂!
然而,带着假笑的两张精致小脸儿上,盛满星星的眼中,却是一片迷茫。
女人说到这,自我陶醉的目光随意瞥向窗口,恰巧对上司寒珏幽邃的眸光。
女人明显惊了下。
好熟悉的眼睛!
但不及她细看,便被文景骤然的转身挡住了视线。
文景一把揪住身后的人,沉声质问:
大师!这就是你帮我们司少挑的人?
还千年以后的人这不就是精神病吗!
他家司少虽然四年前失踪一段日子,回来后身体便身体欠佳,但也只有偶尔才需要轮椅代步,怎么说也是个健全人。
更何况,司寒珏这个名字,可是整个L国最有威望的存在!
司少不仅年纪轻轻就是司氏司老爷子指定的隔代继承人,更是总统面前的军事红人!
就算为了虚弱的身子结婚冲喜,但,阳年阳历阳月阳日出生的女人,也不是只有这一位啊!
这个
大师抬着下巴,捋了捋特地黏上去的一撮银白色山羊胡子,故作深沉道:
司少,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短期内能找到的最合适的女人,也就是她了你就将就了吧。
将就?
堂堂司少,怎能将就!
文景小心翼翼的看向司寒珏:
司少,要不
我们换个人?
余下的话尚未出口,文景就被始终未发声的司寒珏冷冷睨了眼。
司寒珏微拧着两道俊美的剑眉,手肘轻轻撑在轮椅扶手上,托着那张举世无双的脸,仅用微微不悦的表情表露了他的态度。
文景本能神情一凛,再度狠狠瞪了眼大师。
等下再找你算账!
文景刚要抬步进屋领人,窗内却忽然传来一声爆喝。
林!瑟!瑟!
司寒珏闻声转眸。
就见一个中年农妇冲进来,冲着年轻女人怒道:
林瑟瑟!你又发什么疯?跟你说多少遍了,再跟孩子们胡说八道,我立刻把你关进精神病院!
林瑟瑟挨了骂也不恼,只把嘴一撇,满不在乎地左右看看两个萌娃,神色慵懒:
这话说了三年,要关你早关了,何况现在总算能把我卖了换钱,好给你五个儿子娶媳妇,你舍得吗?
话落,林瑟瑟刚刚还不屑一顾的漂亮眸子,已然含了笑意,伸手去摸两个孩子的小脑袋,声音甜美宠溺:
别听老太婆胡说!妈咪才不是精神病,妈咪说的都是真的,是老太婆失忆了不记得,哎,真是可怜
嗯,真可怜!女娃萌萌的盲目附和,小奶音清亮好听。
妈咪不怕,寒寒保护你!
男娃嘟起小嘴儿,气愤地瞪农妇一眼,很有气势的小奶音,充满保护欲。
然后漂亮的大眼晴认真地望着林瑟瑟,妈咪,什么是精神病?
林瑟瑟被两个宝贝逗得直笑,待笑声落下,则满不在乎地瞥眼农妇:
去了才好呢,被你们关在这儿三年,我都快憋死了
委屈地说到这儿,林瑟瑟再次无限向往地看向窗外,所有憧憬的话,在再次看到司寒珏三人时,马上咽了回去。
农妇惊讶地顺着林瑟瑟的目光往外看,等她也注意到窗外站着人时,声音顿时拔高几度。
我哩个乖乖!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出个动静!
农妇往门外走来的间隙,文景还是顶着掉脑袋的风险看向司寒珏。
司少,要不还是算了吧,文景皱眉试探着说,
这女人脑袋不太正常,还未婚先孕,带着俩孩子呢
文景特意把俩字咬得重了点儿,意味深长。
司寒珏薄唇微勾,捂了下胸口,眸中掠过一抹别人瞧不出的波澜,轻描淡写道:就她了。
什么?文景差点儿以为自己幻听。
堂堂司家少爷,居然真要娶一个精神病?
这疯女人连您一根头发丝儿都配不上文景咬牙攥了攥手。
司寒珏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文景闭嘴,随手按下轮椅的自动按钮,朝篱笆院外的劳斯莱斯幻影驶去。
文景闭目轻叹,转头立刻跟上。
车门刚刚嘭地关上,破旧木屋的栅栏门,便被一脚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