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落在萧氏耳朵里,莫名觉得刺的慌。
可话说到这儿了,正经事还得办:你怎么说也是我国公府的嫡女,自然是不能低嫁。正好陛下有意为我们国公府和摄政王府指婚,摄政王功勋卓著、受人敬重,这门婚事说起来,还是你高攀......
既然觉得我高攀,那便换人吧。
苏芊洛笑眯眯的,凤眸光华潋滟,更何况,我听说四姐、五姐和六姐均未定亲,哪有姐姐待字闺中,妹妹先嫁的道理?母亲还是先为几个姐姐考虑吧。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萧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老夫人已经愤怒的拍起了桌子。
自古儿女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这是圣上指婚,是你随便说换就能换的?果然是养在乡下,没什么见识的蠢货。
苏芊洛透着淡淡嘲弄的目光看向老夫人,冷笑了声:把我一个蠢货强行嫁入摄政王府,就不怕摄政王恼羞成怒,拆了你们国公府?
萧氏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心想从小养在乡下的丫头,性子野没规矩,没有半点国公府嫡女的气度。
看来这些日子还得好好教教她礼仪规矩,别到时候入了摄政王府,闹出笑话。丢国公府的人不说,还连累另外几个女儿的婚事。
一个在穷乡僻壤长大的贱丫头,能做摄政王妃,这是多大的脸面,她怎么可能会拒绝。
思及此,萧氏不再纠结婚事,而是转了话题:此事容后再说,你长途跋涉风尘仆仆,先下去休息一下吧。来人,带七姑娘去珲春院。
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丫鬟走了过来,一脸绝望地看苏芊洛一眼:七姑娘,请跟奴婢来吧。
苏芊洛仔细看了小丫鬟一眼,目光微垂,没有说什么,抱着猫跟着小丫鬟朝珲春院走。
一路越走越偏,等到了一处荒凉的院落,才停下来。
小丫鬟害怕的看了苏芊洛一眼,似乎生怕她会生气,谁知却对上一双盈盈含笑的眼。
苏芊洛扫了一眼落满灰尘树叶的院子,声线清冽如泉水叮咚:这儿就是珲春院?脚步迈入,看着还不错。
此刻,院子里,有一个紫色锦袍的年轻男子。
他就在院内百年老树上,正隐藏在枝叶里躺着。
男子目光透过重重树叶,落向下方,果不其然便与那双潋滟凤眸对上。
心中陡然一震。
好美的一双眼睛!
下一秒,便听见眼睛的主人柔声开口:辛苦你带我来此,你可以走了。
七姑娘不需要奴婢伺候吗?
刚接到夫人指派,让她来伺候七姑娘的时候,她都快吓死了。府中不少人都在传,七姑娘是特殊命格,伺候她,根本是送命的差事。
苏芊洛弯唇一笑:我习惯了一个人,并不需要人伺候。何况,你不是很怕我吗?
小丫鬟又是一惊,脸颊转瞬爆红,眼底闪过被人拆穿的心虚和尴尬,抠着手指头:奴婢......奴婢......
无需解释,你自去吧。苏芊洛从来不喜欢强人所难,更何况,没有人在身边伺候,反而方便。
小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之前是奴婢有眼无珠,听信几句谣言,便以为......但奴婢觉得,七姑娘是好人,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你即想跟着我,也行吧。她与自己,也算有些缘分。
小丫鬟面色一喜,从地上飞快的爬起来:请姑娘在院中稍待,奴婢先去将屋里收拾一番,好让姑娘歇息。
这院子一看就是许久未住人的,苏国公府的人算计她的婚事,却连表面功夫都不想粉饰,这是笃定了她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无从反抗?
苏芊洛垂眸,若有所思的看向怀中白猫:苏国公府气数将近,咱们换个地方也不错,总得有个落脚之地。
白猫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掌心。
就是那个摄政王战北炤,着实是个不好相与的厉害角色。
前几日他带属下来寻我看病,我不让他的人进院子,他的暗卫差点硬闯。
虽说我帮他属下治好了病,但此人若知道我便是神医,定会对我有过分要求。
得让橙二去置办一处宅子,时机到了之后,就搬出去。
苏芊洛自顾自说着,便垂眸专心撸猫。
大树上,紫衣男子,也就是摄政王战北炤,在听到她说这些话时,一双眼睛微微眯了眯。
她便是前几日,自己去拜访的玉面神医?
那玉面神医近三年声名鹊起、名动帝都。
便连自己,也是花费了许多精力才寻得神医住处,赶去求医还被拒之门外,只让病人自己进入小院。
万万没想到,将要许给自己的这个女人,竟然就是玉面神医。
啧......
有趣。
他并没有发现,在他捻下树叶时,八仙桌旁,被苏芊洛抱在怀中的白猫利爪伸出,想要蹿出去。
却被女子一把摁住。
无妨,一只小老鼠,不值得你如此躁动。
话音刚落,小丫鬟灰头土脸地跑出来:姑娘,奴婢已经收拾好了,您进去休息吧。
多谢。
苏芊洛优雅起身,笑着问了一句。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丫鬟被那个笑容晃的有些眼晕:奴婢叫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