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白晚晚。

四岁的白晚晚抱着小熊站在楼梯上，肤白胜雪，一双清澈的乌眸可爱至极。

让江渊一眼就记住了她的一颦一笑。

白母当时还把白晚晚叫到了身前，给她介绍：“晚晚，来叫哥哥。”

当时的白晚晚脸红的缩在白母的身后，硬是不肯喊。

最后在他和父母快离开白家时，白晚晚突然跑过来，把手里的小熊塞了过来。

奶声奶气的小声说了句“见面礼物。”

从那以后，江渊的身后就多了个小跟屁虫。

因为白子晏已经上小学了，所以更多时候都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花园里玩。

“小哥哥，你以后会不会上学去了就不陪我玩了？”白晚晚可笑的小脸皱成一团。

江渊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她肉肉的小脸，笑着摇头：“不会的，我这辈子都不会不理你的。”

白晚晚这才开心的扬起笑颜，明亮的眼眸像个小太阳，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江渊的小拇指。

目光坚定的发誓：“我也会一直陪着小哥哥的，要陪很久很久。”

记忆里的画面渐渐和现实重叠，让江渊恍惚的觉得或许他的小妹妹还没有忘记他。

如果沈豪辉没有派人放那把火，那他现在会不会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

可以陪着喜欢的女孩长大，可以常伴在爱自己父母的身边。

但发生的事情已经再也无法改变，他变不了身上私生子的标签，变不了白晚晚忘记他。

也变不了害死江家几口人的事实。

就在他们都沉默不语时，身旁的草丛突然走出来一个头发凌乱的中年女人。

女人穿着破旧的衣服，看起来神志不清，口中还断断续续念叨着：“我的孩子呢？你们把我的孩子扔到哪里去了？”

白晚晚下意识的就去看江渊的表情，谁知他刚好也看向了她，目光交错的刹那间她别开了视线。

她莫名有一种自己是偷窥狂的错觉。

江渊轻笑一声，眸光黯了几分：“你没猜错，这就是我亲生母亲，她十八岁就当了沈豪辉的情妇，然后就生了我。”

白晚晚心一惊，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个，毕竟还是这么不堪的过去。

虽然这和沈母跟她说的大相径庭，但听到江渊说出来时，她还是觉得胸口发闷。

江渊没有看她，自顾自的往下说了下去：“我知道你也听到了一些，但我并不觉得对不起他们，我只觉得江家是我最愧对的。”

如果没有江家收留，他早就死在了杂草堆里。

从小他就对科研试验很感兴趣，所以九岁时，江父就派助理陪他到巴黎求学。

而BK实验室的科研团队是江父培养的，当他到了巴黎半年后，江家就出事了。

他想回国，但却被江父的助理拦下。

助理告诉他，只有够强的时候才有回国的资本。

“白晚晚，我很抱歉，我一开始救你只是出于利用。”江渊说的坦然，但心却紧紧揪着。

这件事就算他现在不说，以后也一定会被发现的。

白晚晚咽了咽喉咙间的苦涩，扯出一抹苦笑来：“所以呢？所以你为了毁掉沈氏机关算尽，把所有人都用来利用？”

“所以，我到底算什么呢？江先生？”

毁掉沈氏也是她所希望的，但听到江渊对自己的好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布局，她就莫名觉得难过。

江渊垂下眼睑，而后又重新抬起头凝视着白晚晚，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你是我机关算尽的意外。”

“意外？在江先生眼里我只能是意外的捣乱吧。”白晚晚此时正在气头上，回话的语气也强硬了起来。

江渊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简直和小时候如出一辙，心里的冰川一瞬都化成了春水。

“我指的意外是，我不能错过你白晚晚。”

男人说话的声音低沉磁性，让人心动不已。

白晚晚一怔，心莫名一空，刚刚自己听到了什么？

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自己还能听到江渊说这种文字情话？

江渊见她不说话，眉心就皱了起来。

自己难道是吓到她了吗？所以果然是自己太心急了吗？

在心里一遍遍怀疑自己后，江渊有些不淡定了。

正想着再说些什么挽回一下时，白晚晚开了口：“我看着江先生不太像怕错过我的样子。”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江渊僵在原地，什么叫不要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