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病秧子,拿什么还?”
“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都可以的……”
“是么?钱,我可以给你。”
闻清突然燃起希望,猛地抬头看向身前的男人。
陆文宴黑眸像口能吞噬人的古井,他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笑容冷冷开口:
“打掉你肚子里那个野种,我不光给你钱,还会告诉你,你那个弟弟现在在哪里。”
她捂着小腹的手微微发抖,脸色白的像张纸,
“不……这不是野种……这,这是你……”
“闭嘴。”
陆文宴低哑的嗓音里怒气翻涌,“当初你妈怀着野种赖在陆家,逼死我母亲,你现在又想拿这个不知哪来的野种在这里摇尾乞怜,想争老头子的家产么?闻清,你的方法,也太蠢了点。”
“陆总……我不是想争家产,可这个孩子……”闻清拼尽全力叫自己抬起头,“这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她话还没说完,立马被男人大手扼住脖子。
“你可真是满嘴谎话啊,真是跟你妈一个德行。可惜我跟陆震生不一样,我不会允许你跟你妈这样的贱人进门。”
陆文宴眼里的光像把利剑,恨不得一刀结果了她的利剑,“野种怎么会是我的孩子?我连碰你一下都嫌脏。”
是啊,陆文宴都有林琪了,又怎么会碰她这个从没正眼看过的继妹。
她一直以为那晚让人沉沦的一场肌肤之亲,是她十年深爱凝结成的一场梦,结果肚子里的小生命告诉她那不是一场梦。
闻清被掐的呼吸困难,大张着嘴像条快死的鱼。
“不,不……”
她不是想跟林琪争,海城都说陆文宴和林琪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她不会那么不识趣……
只是那天晚上那个男人……明明就是……
“滚。”
她被一把甩在地上,浑身上下的伤痛得她抬不起头,只能蜷成一团护着小腹不停喘气。还没恢复就有保镖上来拉着她的胳膊,朝门外拖去,像拖只死狗。
她无力挣扎,嗓子里只剩下碎成一片的哀求,“陆文宴,求求你,钱……”
离她越来越远的陆文宴,慢斯条理地擦着手,向她下了最后通牒。
“打掉野种,滚出海城,别逼我亲自动手。”
闻清被扔出别墅后就这么淋着雨,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医院。
走廊上人来人往,她顾不得别人打量的眼光直接冲进医生办公室,硬撑着自己跟医生协商。
“钱我一定会弄来,你先救救我妈好吗?好歹我曾经是陆家的养女,你相信我……”
对面的医生看了一眼她裙子上的血迹,犹豫着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闻小姐,不是我不救她,你母亲大面积脑梗,即使做了手术后续住ICU的钱也是个无底洞,你现在这样……我们很难相信你能负担的起。”
闻清身子一软就要摔倒,医生刚想扶一把耳边又响起当初陆家人的交代,最终还是摇摇头狠心挥手,“你先出去吧,还是先得拿到钱再说。”
钱……
闻清这时候想起自己的手机还在储物柜,她之前已经向朋友借了一圈并没有收获,现在她没有办法不得不硬着头皮再去求一遍。
谁知,刚拿到手机就看见那上头的一条条信息。
【闻清……你到底怎么得罪陆家了?现在陆大少放了话,谁敢借给你钱就是跟陆家过不去,你……你别给我打电话了。】
这样的信息还有好几条,那些所谓的朋友,一个个的都急不可耐地跟她撇清关系。
真是可笑……
就像她这个大小姐一样可笑……
闻清手又按在小腹上,想起医生说她先天体质特殊,如果把这个孩子做掉很大概率死在手术台上,即使不死也会留下不可预估的后遗症。
陆文宴……应该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吧?他做事向来谨慎狠辣,是想抹杀掉那晚那个不应该发生的错误么?连带着她这个让他厌烦的“错误”一起,全部抹杀掉吗?
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不是怕死,她宁愿跟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去死。
可是……死了之后呢?再也没有人管母亲的死活,也没人去找弟弟的下落,她一想起这些就像被人一刀一刀的戳着心窝。
正在她脑子一片混沌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一下按下接听,
“喂?”
“我知道你需要钱,我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