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女人很多见,不为奇,也不必起念头。用兄弟们的话说,霍大和尚可能是在部队憋出了什么大病,投怀送抱都能坐怀不乱,以为自己意志坚定,其实就是沾点不行。
他一恍神间,突然楼下“啪”的一声脆响,几乎没有任何延迟,接着又是“啪”的一下更闷更重的响动。
再看,好家伙。
第一声响,是那个女人把啤酒瓶子在乐器角磕碎了,第二声响,是她把带着碎渣的玻璃瓶敲到了一个男人头上。
动作叫一个干脆利落快准狠。
那男人脑门霎时血流如注。
顾廷泽他们听见动静从包厢里出来,先看热闹,“这姑娘八成是被见色起意吃了豆腐,啧,够烈的。惹这种女人不是给自己找事嘛。”
顾廷泽事不关己打趣:“八成是遇上了头铁的……”
他边说边看那头铁的,那人脑袋血肉模糊,身躯摇摇晃晃,一看就是喝大了,紧接着一个下意识动作,是往后腰去摸槍。
“卧槽!”他惊呼出声,随即就往楼下跑,“那他妈好像是我大哥!!”
“什么?!”兄弟几个跟着他往下走,自然是追不上他,语气还幸灾乐祸,“他大哥顾廷山,那是个狠人。刚从战乱国家发了笔国难财回来,已经不知道啥叫遵纪守法了……”
霍辰启下去时,顾廷泽已经成功阻止他哥要把那女人就地正法的暴行。那女人穿着细带的高跟鞋,白皙的脚随意叠放着,黑裙下露出来的小腿直且白,斜斜地倚靠在吧台上,神情倦怠,一副事不关己的懒淡神情。
就好像刚刚拿着酒瓶子暴力开瓢的不是她一样。
那张脸,堪称冷若冰霜,艳若桃李。
不是那种耐看型,也不是那种气质型。
就是最简单粗暴的、最无可辩驳的狐狸精,持靓行凶往你脸上扑。
保安这时没到位,围观人群也没疏散,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句侮辱性极强的威胁。
那女人脸色变都没变一下,扫了围观群众一眼。
顾廷泽觉得丢脸丢到了姥姥家,用擒拿术扣着他大哥的胳膊,遥遥对着霍辰启喊,“霍哥,我大哥醉疯了。你先帮我把这姑娘弄走,我们会赔钱的……”
霍辰启觉得自己长得也不像个好人,不太能干这种活,但没办法,他只好上前,尽量很有礼貌地对着那女人说:“我替他道歉,这事是他的错,我们会赔偿您,能不能先请您离开……”
“你凭什么替他道歉?”那女人开口,眼皮都不掀一下,漫不经心地说,“我报警了。”
霍辰启一顿,竟然笑了笑,“那也行。”
那女人抬眉看了他一眼。
他离得很近,身姿惯常站得笔直,像是不动不摇的冷松。身上有点沾染的酒气,还有那股不可忽视的荷尔蒙气息,非常炽热舒服,像是太阳下要收割的金黄麦田。
他穿着很商业精英的黑色衬衫,贲张的肌肉线条像是潜藏的猛虎一样卧在衣服里,声音也很低磁。
温初玉就这么看了霍辰启好一会儿,突然勾唇笑了,抬下巴对外面的门示意了下,对霍辰启道:“送我回家。”
她之前一副冷艳高不可攀的样子,突然一笑,像冷玫瑰猝不及防盛开,让人眼睛里看不见别的东西。
霍辰启手摸上方向盘的时候,还在回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温出玉坐副驾驶,也不系安全带。
他刚要提醒,听见她问,“你喝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