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找的那些人可靠吗?怎么还没有消息?”
季清清在屋里踱来踱去,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心里总有些不安。
华二娘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你就放心吧,这次我保准她有去无回。到时候你就是这定国公府里唯一的小姐了。”
既然是唯一,那就没有嫡庶的分别了。这可是华二娘的一块心病。
何况对于季幼卿那个野种,她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了。
只有她死了,她的女儿才有机会当离王妃,到时候她就母凭女贵,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
“女儿啊,咱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听到她这么说,季清清眼中有抑制不住的兴奋,很快,不止是整个定国公府,连离王殿下也会是她的。
季幼卿外出回来,一路上也没有理睬任何人,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引得府中下人纷纷侧目。
她来到华二娘门前,径直抬脚踢开房门,打断了房中母女美好的幻想。
见到季幼卿,华二娘手里的茶杯“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你,你怎么......”
季幼卿微微一笑:“二娘是想问我怎么没有死在半道,对吗?”
季清清反应倒是很快,她呵斥道:“季幼卿,你胡说什么呢!”
她对季幼卿向来打骂惯了,正要伸手打人,却被季幼卿扣住胳膊反手给了一巴掌:“这里没有你插嘴的份儿!”
季清清被她打的眼冒金星,脸上很快就浮现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华二娘扶着季轻舞,恶狠狠地瞪着她:“季幼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动手打我的女儿!小贱人你......”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季幼卿森寒的目光打断。
她从来没有在季幼卿身上看到过那样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剥皮抽筋,让她心里直发怵。
季幼卿从地上捡起两块茶杯碎片直接怼在了她们脸上:“二娘你说如果我要是轻轻这么一划,你们的脸还有救么?”
季清清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你敢!”
季幼卿一个弓膝顶在了她腹部,疼的她满头大汗,腰都直不起来。
锐利的瓷片划过了她的脸,季清清捂着受伤的地方,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我的脸!疼,好疼啊!”
季幼卿连连摇头:“啧啧啧,怎么这么不长记性呢,刚才说的话忘了?”
华二娘怒火攻心,不顾一切朝季幼卿扑了过去:“小贱人,我要杀了你!”
伴随着一声惨叫,瓷片狠狠地扎进了华二娘的胸口,她和季清清都因为疼痛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季幼卿看着地上的人,缓缓地开口:“这人要是坏事做多了,是会遇到鬼的。”
她不就是从地狱回来的恶鬼吗?
就这样让她们死太便宜了,总要还清了债才好送她们上路啊。不着急,毕竟来日方长。你们欠季幼卿的,我会替她一笔一笔讨回来。
季幼卿突然弄乱了自己的头发,跑到门口大吼着:“不好了,快来人呐,府里遭贼了!”
听到声音府中的下人急忙赶来,季幼卿扶着门框,佯装柔弱道:“你们快去看看二娘她们,刚刚跟贼人搏斗的时候她们都受伤了。”
下人上前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二夫人胸口受了伤,二小姐就更惨,脸上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如花的容貌怕是就这样给毁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贼人,下手竟然如此狠毒!
躲在一旁的季幼卿眼中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接下来好戏才开场呢。
府中出了事情,定国公季远怀第一时间便赶了回来,可谁知道他刚回来看到的就是季清清母女双双昏迷不醒的模样。
大夫为她们诊治后,说华二娘的情况还好,只是失血过,吃几副药补补就行。但是季清清伤在脸上且伤口过深,纵然有灵丹妙药只怕也医不好这张脸了。
季远怀知道季清清的脸毁了,一颗心已经沉到了底。若是容貌被毁,那她还怎么攀上离王这棵大树?
季幼卿在一旁暗笑,我既然出了手又怎么还会给你们留下转圜的余地?
她季清清不是做梦都想当离王妃吗?为此可以置自己的姐姐于死地,现在她的脸毁了,我倒要看看她还怎么当王妃。
杀人不过诛心,这个道理季幼卿太明白不过了。
对于季清清这种人,毁了她的容貌比直接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季幼卿就是要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送走大夫后季远怀气的将桌上可见的东西通通扫落在地。
眼看着多年来的夙愿就要达成了,却偏偏出了这档子事,让他功亏一篑,他这心里如何能不愤怒。
季远怀黑着脸吩咐下人:“查!就算是把整个长安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闯入府的贼子给我捉回来!”
若真的抓住了,他必定要把那人千刀万剐才能解心头之恨。
他忽然把目光放在了季幼卿身上:“事发当时只有你们三个人在屋里,你可有看清楚那贼人的模样?”
“没有。”回答的干脆利落。
季远怀怀疑道:“当真没有看到吗,你没说谎?”
季幼卿站的笔直,十分坦然地接受着他的打量:“我又何必要说谎呢?”
“呵呵,这个就得问你自己了。你与她们向来不和,若她们母女真有个什么闪失你能有什么好处?”
是啊,她能有什么好处?定国公府,还是离王妃的位置?
季幼卿薄唇轻启,眼中带着浓浓的讥讽:“是啊,细算起来我倒巴不得她们马上死呢。”
季远怀满脸不悦:“放肆!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那是你的二娘和妹妹!”
“这话你也真好意思说出口!”季幼卿横眉冷对,“这么多年她们是怎么折磨我的你都知道,可是你对这一切却视若无睹。说来也是可笑,堂堂大小姐活的还不如府中的下人!我原以为自己被册封了离王妃就能让你对我多看一眼,可是你呢?你却觉得凭我无法拿捏住离王,竟想着要季清清代替我嫁入王府!你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这些都是原主的心里话,说完这些之后季幼卿觉得通体舒畅,心情好多了。
在季幼卿凌厉的目光下,季远怀竟然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而且他没有想到平时逆来顺受的女儿有一天也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季远怀被气的浑身发抖,下一刻他竟直接朝季幼卿挥掌而去,由多年实战的本能季幼卿下意识地躲了过去,让季远怀的攻击扑了个空。
季幼卿闪到一旁,微微笑道:“这是被我说中了,所以你才恼羞成怒了吗?”
她眯了眯眼,要不是躲得快,这一掌下来不死也得重伤躺半年!这亲爹下手可真是够狠的呀!
而季远怀则是满脸讶异,这,这是怎么回事儿?按理来说她没有修炼过任何功法,刚才那一击她是万万躲不过去的。可是现在她不仅躲开了,而且身手非常敏捷。
季远怀这是第一次拿正眼瞧自己这个女儿,她安静地站在那儿,眼底透着冷漠和疏离,即便刻意收敛也能感受到她身上锐利的锋芒。
和从前那个眼底满是怯懦和畏惧的少女完全不一样。
思及至此季远怀竟然有了一个荒谬的猜测,他沉下脸来问:“她们的事儿是不是跟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