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不假思索抬起她的下巴,将唇印了上去。
苏子涵吃痛,唔了一声。
男人双手撑住她身侧,眼尾勾了勾,像是无声的嘲讽:“不是说不想吗。”
“你该不会不知道,女人说的不想,其实就是想吧。”
安皓阳冷笑了声,重新低头吻了上去。
苏子涵今晚尤其的主动,牙齿咬破了他的唇,铁锈般的血.腥味弥漫在两人唇齿间。
这场亲吻,就像是博弈,谁赢了,谁就能主导对方。
就在他要伸手去拿床头柜里的东西时,苏子涵却毫无征兆的开口:“安皓阳,我们离婚吧。”
悬在她身上的男人顿了顿:“你说什么”
即便苏子涵知道他听清楚了,还是清晰的重复了一句:“我们离婚吧。”
安皓阳瞬间兴趣全无,慢条斯理的起身,嗓音冷淡:“又要多少钱。”
她总是这样,为了要钱不折手段,招数层出不穷。
“一分钱也不要。”
苏子涵从枕头下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你看看吧,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签字了。”
安皓阳脸色沉郁:“苏子涵你最好适可而止,我没空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我不是说过今晚要送你一个惊喜吗,你看,是不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大喜事”
安皓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莫名觉得她脸上的笑容有些晃眼睛。
苏子涵笑:“安皓阳,祝你离婚快乐啊。”
安皓阳薄唇抿起,几秒后:“你认真的吗。”
苏子涵点了点头:“怎么样,这样只有喜,没有惊了吧。”
“行,你别后悔。”
安皓阳只留下这句后,毫不留情的离开。
门嘭的一声被关上。
苏子涵低头看着手里那份安皓阳连正眼都没给过的离婚协议书,好半天才扯了扯唇,终于扬起笑。
苏子涵,也祝你离婚快乐啊。
当晚,苏子涵就收拾好了所有东西。
而她所有的东西,只装了一个行李箱而已。
安皓阳买的首饰包包鞋子衣服,她一样也没拿,总归都不是他心甘情愿送给她的,这些表面光鲜的东西,也随着她和安皓阳离婚,变得华而不实起来。
于她而言,没有丝毫作用。
走的时候,苏子涵看着那份被搁着在冰冷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还是拿了起来。
路过饭厅,苏子涵看了眼餐桌,安皓阳面前的餐具干净明亮,完全没有动过。
这个结婚纪念日,还是如同想象中的,那么不受欢迎。
不过还好,叠加着离婚纪念日。
安皓阳以后想起来的时候,说不定烦着烦着就笑了。
这可能是她结婚那么久以来,做的最让他满意的一件事。
坐在出租车上,苏子涵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景色,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做了三年豪门阔太太的假凤凰,马上要回到属于她的贫民窟了。
在得知苏子涵要离婚了以后,作为能同穿一条裙子的好姐妹,裴杉杉先是激情辱骂了安皓阳十分钟,又才道:“那个狗男人真的一分钱都没给你他去外面搞嫩模都是一掷千金,居然对你这个妻子这么抠”
“也不抠吧,我这三年在他那儿拿了不少钱,他没找我要回去都算好的了。”
“你不能这么想啊,你们是夫妻,他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还是你的钱!你用他点钱怎么了!”
苏子涵太阳穴跳了跳:“你能换个词吗。”
裴杉杉冷静了下:“抱歉,一时情难自禁。”
苏子涵窝在沙发里,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骂道:“今天我提出离婚,那个狗男人居然还问我要多少钱离婚协议书他都没看一眼,像是怕我狮子大开口,咬掉他身上一块肉!至于吗”
“那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离婚就跟他耗着啊,看谁耗死谁。”
闻言,苏子涵又平静了下来:“哦,舒沁微怀孕了。”
舒沁微是最近小有名气的嫩模,和安皓阳走的很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苏子涵和安皓阳结婚三年,她知道安皓阳对她的厌恶程度,一个月能回家两次,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限度了。
他们每次亲热都是例行公事,安皓阳对她没有半分感情在里面。
怎么能把她弄疼怎么来。
舒沁微不是安皓阳身边出现过的第一个女人,子涵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一个星期前,她满心欢心的为了即将到来的结婚三周.纪念日选礼物时,舒沁微突然拿着孕检报告出现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宣布:“我怀孕了,你是时候该把安太太的位置让出来了。”
在看到那份孕检报告时,苏子涵这三年来所有的自欺欺人都成了现实的迎头痛击。
那些回忆血淋淋的呈现在她面前,仿佛是在告诉她,苏子涵啊,你是不是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又无耻又恶心,可你之所以能嫁给安皓阳,不也是用了这样的手段,拿肚子里的孩子逼婚吗。
你也是同样的,让安皓阳感到恶心。
现在不过是有人把她原来的手段重复了一遍而已。
裴杉杉气的不行:“这怎么能一样,你当时和安皓阳结婚他是单身的,可舒沁微明知道有你的存在,还登堂入室,这就是个臭不要脸的小三!”
“无所谓了,都差不多。”苏子涵道,“其实嫁给安皓阳的这三年,我每晚都睡不好,不管怎么样,他当初确实是被迫娶我的,现在离婚了挺好,我什么也不欠他了。”
裴杉杉又激情辱骂了安皓阳和舒沁微那对狗男女半个小时后,才把眼皮子都开始打架的苏子涵带到卧室:“你以后就住我这里吧,反正我男朋友不在,这房子那么大,我一个人住正好害怕。”
苏子涵打着哈欠点头:“晚.安。”
第二天下午,离婚协议书出现在安皓阳的办公桌上,末尾处的签名像是在张牙舞爪的朝他示.威。
林南看着自家老板越来越冷沉的脸色,上前一步道:“安总,我刚才跟星湖公馆那边确认过了,太太在昨晚就已经搬走了,除了私人物品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拿。”
安皓阳合上离婚协议,随手扔至一旁:“净身出户,什么都不拿。你说,她这次又在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林南没有答话,又不是他老婆,他哪里知道他们夫妻间的情趣啊。
安皓阳也没打算从他那里听到什么有用的回答,淡声道:“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