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的别墅外已经停了好几辆豪车,阮芽上了车,离开了还没待够三十分钟的阮家。
戴丽玟看着远去的车子,叹口气道:“真是晦气。”
保姆周妈道:“夫人,说到底,这阮芽的亲妈早就死了,您何必还来见她一面呢。”
戴丽玟冷笑:“她亲妈死了又怎么样?这么多年我这个阮夫人还不是只有个名头好听,一个自己的孩子都没生出来......再怎么说阮芽才是正儿八经的阮家大小姐,我要是不来,指不定外面怎么骂我呢。”
“行了,不说这个了,封家那个样子......阮芽这一去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呢,作为她的继母,就当是送她最后一程吧。”
......
封家是A城最顶尖的豪门,几百年的历史底蕴积累下来,让封家老宅都带着一股子肃穆,尤其此时白幡白灯笼的挂起来,处处是披麻戴孝的佣人和来吊唁的宾客,阮芽作为封迟琰的妻子出现,实在荒诞不经。
“......那个就是琰爷的未亡人?真是刚从乡下接回来的吧,一副村姑样。”有宾客小声议论。
“说是老夫人心疼孙子,在世的时候没成婚,死了也要给他娶个妻子,才专门......这姑娘也是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琰爷死了,她嫁过来也许还能多活些日子,若是琰爷活着,我跟你打赌,她在封家活不过三天!”
封家的老管家林伯就跟没听见这些议论似的,径直把阮芽带进了灵堂,面无表情道:“少夫人,你要给少爷守灵,就在这里跪着吧。”
阮芽听话的跪在了蒲团上,抬头就看见了一口漆黑的乌木棺材,棺材前面,供台上放着一张黑白遗像。
封迟琰活着的时候在A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的人物,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心狠手辣暴戾恣睢,提起封家的琰爷,谁不惧怕三分,这人死了后,就连遗像都透出杀伐之气。
但封迟琰的长相可以说是无可挑剔,即便是遗像,也能看出五官深邃凌厉,一双眸子冷淡的不带丝毫情绪,让人不敢与之对视,于是很少有人能注意到这人的左眼角下面有一颗很小的黑痣。
阮芽被他的眼神吓到,赶紧低下头,耳边响起林伯的声音:“少夫人,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阮芽点点头。
林伯很快就离开了,阮芽一直跪在原地,每个来上香的人都会看一眼阮芽,或是冷漠或是好奇,一直到了夜里,灵堂才安静下来,就连佣人都回房休息了。
只有阮芽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灵堂里,不到三米处,就是她丈夫的棺材。
阮芽一整天水米未进,膝盖也跪的酸疼,确保四周真的没有人了,她才敢站起来,轻轻的捶了捶膝盖。
六月的夜里穿着单衣还是有些冷,风里送来九里香浅淡的香气,阮芽摸摸自己的肚子。
......真的好饿。
阮芽的眼睛一直黏在供台上的水果和糕点上,犹豫好一会儿,她还是走到供台边上,先是双手合十拜了拜,声音软软的说:“我太饿了,借你一个苹果吃,等以后会还给你的。”
纤细雪白的手指伸出去,刚要碰到红彤彤的苹果,手腕忽然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