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工作就结束了?
敏慈暗忖着还没做出反应,那张俊脸倒是先洋溢出微笑。
宋云止。他笑,定云止水,有鸢飞鱼跃的景象里的云止。
《菜根谭》?
是。
敏慈点点头:陈敏慈,燕大的老师,你叫我陈老师,要么跟着小满叫师姐都行。
说完她侧身绕开他去吃饭。
敏慈不禁感叹,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自来熟吗?她不太喜欢主动跟人接触,突然遇到这样上来就熟络的做自我介绍的人让她有点不敢接招。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她都是假装冷漠,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云止回头,敏慈正踩着高跟鞋快步向远处走去。他敛了笑意,耳畔萦绕的都是敏慈将伏满揽在怀里安慰时轻轻柔柔的声音,满心都是寒风中她亭亭玉立,笑靥如花的模样。
他喜欢她的声音,他想让她也能这样叫他的名字。
陈老师,我能云止示意了一下敏慈对面的位置。
当然,坐。敏慈笑。
陈老师,我能问您是教什么专业的吗?
敏慈正喝着粥,她放下碗看向云止,那金丝边眼镜后头的一双凤眼正满含求知*的看着她,眼睛灵动,眼神渴望。
敏慈做老师的职业病被云止求知的眼神激发出来,此刻也没有什么对自来熟的不喜了,连说话都不自觉的变得亲近起来:环境工程。
环境吗?云止低喃两声,还是头回听说。
环境工程就是研究别人知道她的职业是大学教师就会问一句学的专业是什么,好像没什么话题聊就会聊这些,只是她的专业算得上有些冷门,别人问了就总要解释上几句,可偏偏她不爱与不熟的人说太多话,时间长了她也懒得解释了,算了,不说了,我吃好了,你慢吃。
敏慈收拾了碗筷放到餐盘回收处。她早就听说这家酒店后面是个四季常春的的花园,晚上游客寥寥无几,花园格外静谧最适合整理杂乱思绪。
敏慈找了处亭子坐下,刚用过饭身上暖烘烘的,花园恒温体感温度正合适。敏慈手撑着脸,胳膊肘撑在石桌上,闭着眼感受静谧的夜晚。
算起来,她都好久没有这样清闲过了。实验不出结果,文章也写不出来,每天忙的焦头烂额。除了盯着自己的实验不出错,给研究生指导,还要给本科生上课,夜里忙到半夜,睡上三四个小时就自动惊醒。这样混乱的状态持续了好久,她人几乎都要神经衰弱。若不是先生要出来开会,她恐怕还在实验室里忙活,哪有功夫坐在这儿偷闲。
环境舒适敏慈手撑着的脑袋就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意识也是一降再降,只觉得浑身都松快了。
云止跟在敏慈身后走进花园,远远的就看见花丛簇拥的亭子里正在摇头晃脑的敏慈。走近就见她手撑着下巴,仰着头正因为瞌睡而左右晃着脑袋。粉白的脸上那张饱满的嘴唇半撅起,眉头微皱,好似梦见到什么令她不快的事情。
敏慈脑袋静止了一瞬间,紧接着胳膊肘一软,头一倾斜直直就往石桌上砸去。
咚!的一声闷响,是云止的手肘磕在桌上稳稳的接住敏慈即将遭殃的脑袋。
又痛又麻的感觉从手肘传来,云止嘴角抽搐了两下,眼睛半眯,手从失去知觉又到渐渐恢复知觉,他才缓缓将敏慈伏在桌上。
夜间天凉,即便是花园恒温。
敏慈只穿了件薄毛衣,云止将外套脱下想披在敏慈身上,手在半空又顿住重新将外套穿上,走到外头找了个服务员去叫醒敏慈。
云止在远处看着敏慈被服务员叫醒,迷迷糊糊的还不忘冲着服务员微笑道谢。
云止在楼下等了片刻,算着敏慈已经进房间了才进电梯上楼。
他下了电梯走到房间门口,隔壁伏满的门突然拉开,伏满裹着厚睡衣走出来倚在门框上一副审视的模样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跟着我师姐做什么?
伏老师,我
停!伏满站直,脸上表情严肃,语气更是严肃。
敏慈离开房间,云止心不在焉地对了两句台词就说身体不舒服不想对了,她好心让他回去休息,他倒好跑去跟着师姐,她的窗户正对着花园,从楼上远远的就能看清他在做什么。
在外人看来他是拯救了敏慈即将遭殃的脑袋,可是她伏满叱咤娱乐圈好些年,她能看出来他一靠近敏慈眼神就会变。
变得满是*望。
伏满压低声音说:你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学生,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敢做,但我们这个圈子你知道什么样,我师姐是圈外人,你最好不要拉她淌这趟浑水,我师姐要是有点什么事我绝对不饶你!
伏老师,我就不能跟陈老师做朋友吗?云止转身直视伏满的眼睛一字一顿,抱歉,恕难从命!
云止说完嘀卡进房间。
伏满万没想到一向在人前温雅的宋云止会说出这样倔的话,一下倒把她给说愣住了。待回过神,那头倔牛早就进房间了。
好啊,做朋友。满眼的如豺狼般的*望,竟然能说出做朋友这样的屁话。
难不成还能是自己没意识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