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
阮程程捂着肚子,细密的疼痛,如同一把刀子在那里割着,有好几次,她都疼得差点儿跌倒在地上,但她还是倔强地拍打着浅水湾别墅的大门。
阿山,求求你借给我五十万!小深他真的是你的亲骨肉!他要是再不动手术,他会死的!阿山,求求你救救小深!
疼痛,越来越剧烈,令阮程程的身体控制不住痉挛,她试图努力将背脊挺得笔直,还是疼得弓成了虾子。
这胃癌晚期的滋味,还挺不好受的。
阮程程咬着牙,继续拍面前紧闭的大门。
阿山,求求你,只要你愿意借给我钱,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阿山,求求
哐!
别墅大门猛地被推开,阮程程那双枯寂的眸中,瞬间燃烧起了熊熊的光。
阿山他愿意见我了是不是?
别墅管家走出来,他面无表情地将一块牌子挂在别墅大门上,又用力将大门锁死。
当看到那块牌子上的字,阮程程猛一踉跄,眼泪倏然滚落。
阮程程与狗,不得入内。
呵!
阮程程哭着哭着又笑了,其实这块牌子高抬她了,在钟寒山看来,她阮程程还不如一只狗!
钟寒山认定,她阮程程是个恶毒的女人。四年前,她嫌弃他是个穷小子,为了嫁入景家豪门,毫不犹豫地打掉他的孩子,跟他分手,还雇凶撞断了他的腿。
其实不是这样的。
只是她的解释,他不信。
风雪渐大,寒风带着霜雪钻入阮程程的心口,刺骨的凉,说不出究竟是这身体更冷,还是心冷。
几片枯叶粘在她的右臂上,她下意识想要抬起山手,拂掉这几片落叶,力气用上了,她才骤然想起,她的山手,是动不了的。
在被林念念和景灏囚禁的那四年,她的山胳膊,废了。
钟寒山永远想象不到那四年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有时候,她自己都不敢去想,一想,就是血海翻涌的暗黑地狱,心中再无光明。
三天后,阮程程才见到了钟寒山。
她和钟寒山是夫妻,却更像小姐与恩客。
就连他安排她住的小公寓,也是叫柳巷。
烟花柳巷
这比喻,还真贴切。
她平时想要找钟寒山难如登天,只有他想要折磨她的时候,他才会来到柳巷,将她的尊严狠狠地践踏在脚下。
现在,他就迫她跪在地上,他一身暴戾,恍然如魔。
念念
云消雨歇,他粗鲁地将她甩在地上,他略微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衫,西装笔挺,矜贵无双。
眸中浓郁的墨色褪去,只剩下了刺骨的凛寒与凉薄。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地倒在地上的阮程程,你不是念念!滚!
阮程程的胃一阵阵抽痛,她用力按住自己的肚子,疼得嘴唇都在打颤。
可这癌症晚期的疼,还是及不上心里更疼。
林念念
他又把她当成了林念念。
他说过,只有把她想象成林念念他才能跟她做,否则,他会吐。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她是他捧在掌心的小姑娘,他们第一次的时候,他怕死了她会疼,而现在,他最喜欢的,就是让她疼。
思绪渐渐回笼,阮程程艰难地爬到钟寒山面前,用力抓住他的手。
阿山,我们以后好好相处行不行?阿山,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误会,我可以向你解释的。四年前的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真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