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她接回来,却又对她置之不理,处处把她当成一个牺牲品。
她被反复折磨牺牲利用了一辈子,这一辈子,总要换条路走了。
既然重来一世,从前的那些人,那些账,她会一笔一笔的清算!
岫玉性子在几个人里头最软,最先倒霉也是她。
才到京城不久,岫玉就因为想要把苏家逼迫她冲喜的消息送出去,而被桑嬷嬷给处置了。
桑嬷嬷把她配给了一个马房的小厮,后来苏邀才知道岫玉成婚第二年就难产死了。
出了片刻的神,房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撞开了,向来副小姐一样的珍珠披散着头发撞了进来,六神无主的扑到了苏邀跟前,哇的一声就哭了。
苏邀轻轻眯了眯眼睛。
珍珠已经扒住了她的衣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姑娘!您到底跟太太说了什么?我娘她被大奶奶给抓走了……她对您掏心掏肺,把您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京城那边也都是靠我娘在疏通打点,若是没了我娘,您回去可怎么跟太太亲近呀?”
她眼眶红红,少有的在苏邀跟前有些狼狈。
苏邀坐在椅子上俯视着她,眼前这张梨花带雨的脸,逐渐的跟上一世的桑姨娘重合了起来。
嫁入程家之后,她仍然倚重珍珠,甚至在她坠水被程定安救了之后,主动给了她名分抬了她做姨娘。
可珍珠却反过来在最后咬了她一口,成了程定安斩向她的一把刀。
她没什么情绪的望着珍珠,语气却放的十足十的软和:“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外祖母叫我过去,说桑嬷嬷私底下去见了爹娘……”
她含含糊糊的,珍珠却一下子猛地抬头盯住了她,咬牙道:“姑娘!那可是我娘奉了您的命令才去打听的,您怎么能看着我娘因为这个理由受罚?!您这样做,以后谁敢替您做事?”
到底年纪还小,就算是再怎么尽力遮掩,心里的不甘也只是欲盖弥彰。
苏邀抿着唇懦弱的往后缩了缩,用力的摆手摇头:“我……我没法子的……外祖母要这么做的……”
珍珠差点儿要呕出一口血来。
苏邀却似乎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从妆匣里扒拉出一些首饰塞给她:“这个你拿去,给嬷嬷疏通也好……”
一出事就只知道拿这些东西来堵人的口,半点办法都不会想!
若不是因为此刻娘亲出事,珍珠都恨不得要写信回去邀功让京城那边看看她的蠢样了。
她恨恨的吐出一口气,忍了又忍,才能控制住不对苏邀恶语相向。
接了那些首饰如同是一阵风,从房间里卷了出去。
她一走,苏邀就再懒得做戏,啪的一声阖上了妆匣,脸上瞬间没有了表情。
岫玉已经被惊住了,她跟燕草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如同是在做梦一般。
姑娘真的跟从前不同了,她让珍珠去找人疏通,这个节骨眼上,珍珠去找谁疏通都只是在火上浇油……
屋子里静了一瞬,岫玉才喊了一声姑娘,迟疑着道:“您……”
几个丫头里,岫玉最心软但也最细心,她一早就觉得珍珠伺候苏邀太不上心,但是桑嬷嬷把持着院子的大小事,她们说什么苏邀都不信。
苏邀表现的很平淡,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事:“她们心太大了,留着也只是惹祸,不如替我办一件事。”
就当是吸了她这几年血的报酬吧。